諸葛元英笑了笑,伸手指著桌上冒著熱氣的水壺說道:“坐下喝茶!”
域外戰場衍生出來的修羅戰場持續上萬年,雙方從來就沒有大獲全勝的一戰。
無論是下界的修羅戰場,還是天玉城外的域外戰場,萬年以來雙方不知死傷多少,就沒有一個徹底解決的辦法。
在二人看來,這一回的十年大戰,最後又將是雙方各自鳴金收兵的下場!
“若不能徹底消滅它們,這一場大戰下來真是毫無意義!”
諸葛元英聊回先前的話題,冷冷地說道:“不論你我願不願意,這一場的驚天之戰死傷無數的背後,換來的將是下一個千年的繼續撕殺。”
馮太一邊煮水落茶,靜靜地望著沒入壺中的沸水,沉默片刻後回道:“所以你想尋找出一個答案?!”
“我能怎麼樣?來一回算一回,下一個千年,不知你我二人身在何方了?或許,十年之後,你我二個能不能回到天香城還是一個未知數!”
春寒料峭,諸葛元英目光穿透廳堂的琉璃窗向外望去,越過軍營的大帳,往天門關外的荒原裡望去。
“三日之後,你領永安三鎮的大軍前往混亂荒原,我領青龍四鎮前往葬神平原,且將這十年的戰火,在兩大平原上燃燒起來吧。”
聽著這話,馮太一若有所思,緩緩應道:“五年之內能否拿下?”
諸葛元英轉過頭來,端起麵前的茶水,靜靜看著他說道:“就算我們花上五年的時間打下這兩大平原,須知後麵還有死亡平原和暗月沙漠......”
馮太一看著他歎了一口氣道:“真是要人命的折磨啊!”
“便是再難,我們也得熬過眼下這十年。”
諸葛元英看著他認真地說道:“下一回,這裡就輪不到你我來此了,好好珍惜眼下這個機會吧。”
馮太一想了想,看著他問道:“會不會在下一回,把你我派去天玉城外的地域外戰場?”
諸葛元英搖搖頭,輕聲說道:“誰知道呢?那地方便是五萬年也不會開一回,哪會輪到你我去拚命?”
馮太一苦笑道:“你也說了,誰都不能確定,那便聽天由命吧。”
諸葛元英點了點頭,說道:“你何時去永安鎮?”
“明天就去!”馮太一想都沒想,看著他認真說道。
諸葛元英聞聽此言微微一怔,看著眼前神情堅定的副帥,臉上止不住流露出一抹慈悲的笑容。
緊皺的眉頭漸漸皺成了一個川字,看著他感歎說道:“這開春的第一場仗,可不好找打啊!”
馮太一點了點頭,凝聲說道:“總不成因為害怕,就一直躲在天門關裡吧!我們來到修羅戰場,就是為了征戰沙場的!”
春天,本是萬物生長的季節,然而在修羅戰場上要迎來卻是一場沒有回頭之路撕殺和毀滅。
便是此處的天意,也不能阻止。
......
出於對自己神龍之軀的堅信,以及靈藥的治療。李修元相信自己要不了幾天就能恢複過來,但是他受的傷實在太重。
而且胸口和背上撕裂的創傷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他,即便他從構裡偶爾醒來,也痛得他開始思考要不要接著在天雷湖中繼續修煉的問題。
依著樹洞坐起來靠著,微微偏頭看著外麵斜斜的春雨,虛弱地咳了兩聲。
心道:“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去天雷湖裡修煉了,那麼,且偷一天的懶吧。”
抬起顫抖的右手捂住痛苦難當的胸口,皺著眉頭試圖去引火煮一壺水,想想自己還在樹洞之內,便
放棄了這種愚笨的想法。
樹洞外春雨依舊,天空中的劫雷一道接著一道劈下,不禁有些驚疑,天玉城的那四個家夥難道不要命了麼?
現在他明白了,除了自己還有比他更拚命的修行者存在,更何況這裡是分分鐘一不小心就會要人性命的天雷湖。
想到昨天那數下道齊齊落在自己身上的神雷,他愕然將目光自天空收回樹洞之中,默默地取出一甕杏花酒,就著喝了一口。
彆人的醉裡挑燈看劍,他是醉了好仔細看看身上的傷口。
昨夜風疏雨驟,一覺睡死了過去。今日裡既然不去天雷湖裡修煉,便得恢複些氣力之就煮一大鍋藥水來浸泡身上的傷口。
內視靜觀之下,李修元沉默了許久,想了想又倒了一杯杏花酒喝下,喃喃自語道:“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活著真是不可思議。”
心想我在這兒已經躺了整整一天,大湖對麵的那個女子不可能找到這裡,還好自己布下了一道法陣,否則說不定夜裡就做了妖獸的口糧。
低著頭,又取了一塊肉乾放在嘴裡嚼。沒事就得吃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燒水煮藥治療自己身上的創傷。
他決定從天雷湖離開之後,再也不去玩這種拚命而又危險的遊戲了。
不甚喜歡飲酒的他,這會不得不捧著一杯酒,咬著一口肉,默默地靠在樹洞裡想心事。
書院後山自己沒有受過這樣重的傷,便是在妖域被那蛟龍吞下,自己也是稀裡糊塗就到了天玉城?
便是在天香書院被文劍一派出的殺手打落深淵,好像也沒有今天這般嚴重。
這該死的天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