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揮動鞭子趕著馬車,李修元坐在他的身邊跟他嘮叨道。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包子鋪的廢墟外,一眼望去街邊圍著數十匹角馬和袖口袖著卍字符的黑衣人。
正在嘮叨的李修元頓時收住了聲音,低聲說道:“師父那一身白衫的男子,便是天羅城的無花公子。”
李修元沒想到的是,包子鋪外的凶殺案已經過去了數天,連他都要忘了自己曾經是狗蛋的時候,天羅城的無花公子竟然親自來了打狗鎮。
看來這些家夥沒有找到自己身體裡的東西,是絕對不會死心的。
正在這裡,風中突然傳來了無花公子的聲音:“我說文兄,你不會還惦記著迎賓樓裡的嬌妻吧,我們可是在做正事。”
轟的一聲,如果在李修元的頭上響了一道雷。
他沒想到站在無花身邊的青年男子便是自己的仇人文劍一。
隻聽青衫男子苦笑道:“我嶽父嶽母今日要離開天羅城,無雙這會想必已經去送行了吧。”
無花公子點頭回道:“原來如此,梧桐的師傅也是今日離開,看來她一會也得去客棧送行。”
老道士一手把將在暴起的李修元按住,輕聲說道:“你想跟他打一架,眼下的你打得過他麼?”
被老道士一說,李修元禁不住歎了一口氣道:“如此,我便記住他的模樣了。”
冷笑一聲,老道士揚起馬鞭欲要從包子鋪門前馳過,卻被一黑衣人攔住了。
“此路不通,滾開了老東西!”黑衣人用手裡的長刀指著趕車的老道士,冷冷地說道。
李修元一樂,心道我還沒找你們的麻煩呢,你倒是知趣地送上門了。
心裡竊喜,卻又不露一絲神情,而是靜靜地看著師父的反應。
老道士浪跡諸天,還是頭一回給人指著鼻子罵。當下神情一變,冷冷地說道:“你是哪家的狗,敢在朗朗晴天之下撒野?”
黑衣人心道我家公子還在這裡哩,氣極之下握著長刀便往角馬砍去,欲要一刀斬去這拉車的角馬,我看你怎麼過去!
隻聽“哢嚓!”一聲響起!
黑衣人的長刀沒有落下,自己的一隻右臂去飛了出去,也不見老道士出手......倒是飛濺的汙血驚了馬兒拚了命地吼叫起來。
老道士輕輕地拉了一下韁繩,安撫馬兒的情緒。
隻見一道黑影飛來,李修元一看卻是殺了包子鋪老人的那黑衣老人安守一。
手握長劍的安守一驚異於有人竟敢當著他的麵,砍了城主府護衛的一條手臂,這在天羅城是絕無僅有的事。
便在馬聲嘯嘯中,站在包子鋪裡的無花和文劍一也望向了街邊的馬車。
安守一看著躺在地上哀叫的黑衣人皺了一下眉頭,跟後麵喊道:“帶他下去!”然後看著穿著一身臟乎乎道袍的老道士說:“你傷的他?”
老道士沒有理會他,而是淡淡地問道:“這條路是你家的?不讓人走麼?你手下提刀砍人你沒看見麼?”
安守一聽完一愣,看著老道士冷冷地回道:“被你說中了,這路便是我家的。”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問道:“這包子鋪的老頭欠了你家的錢?還是跟你有殺父之仇?天羅城沒有王法麼?”
本來不想理會包子鋪老頭一事,畢竟那是老頭的命,沒想到這幫家夥將火燒到了自己的頭上,便是老道士也火了。
轟的一聲,如在安守一頭上響了一聲雷。
眼前這個臟老頭既然看見了自己殺人,說不定跟包子鋪的老頭也有關聯。
想到這裡,唰的一聲將長劍指向要老道士。
這個時候,站在包子鋪裡的無花和文劍一走了出來,一幫黑衣人則是團團將馬車圍了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意思。
安守一神情一變,看著老道士厲聲喝道:“原來你認識那老東西,如此便不能放過你了,要麼交出東西,要麼留下你的性命。”
李修元看著眼前的安守一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他感興趣的是安守一的主人無花會怎麼說,因為這個時候的無花也看見在坐在老道士身旁的李修元。
無花一愣,沒料到在夏府消失的少年居然出現在打狗鎮包子鋪的門外,而且還跟一個落魄的老道士一起。
文劍一不認識李修元,但是他從無花的眼裡看出了一絲厭惡的神情。
於是,文劍一當下喝道:“老安跟他們囉嗦什麼,一刀砍了再搜身!”
“他們要殺你,你怕嗎?”老道士淡淡地問道。
“怕,我膽子小,打小就怕死!”李修元看著安守一手裡的長劍,靜靜地回道。話雖如此,臉上卻沒有一絲害怕的神情。
甚至還帶著一絲興奮。
那分明就是快動手啊!讓師父替包子鋪的老頭報仇!
畢竟在他的記憶裡,包子鋪的老板會時不時地拿包子給他裹腹,這也是他願意蹲在這裡的原因。
老道士點了點頭,看著黑衣老人安守一問道:“你若死了,你家主人會不會替你報仇?倘苦他不敢替你報仇,你豈不是白死了?!”
安守一頓時火起,也不言語,而是劍出如電,唰的一聲斬向離他不到二丈的老道士。
這快如電光的一劍,看在李修元的眼裡異常熟悉,這便是黑衣老人當初殺了包子鋪老人的一劍。
劍出如電,直指馬車上的老道士。
因為黑衣老人出劍太快,兩匹角馬甚至來不及驚呼!
看著眼前快如閃電的一劍,李修元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何苦呢?”
還沒等他說完,身在半空的安守一突然頓了一下,如同撞在一麵光牆之上,然後如一片樹葉一般往後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