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邊有自己帶著龍紅塵一路過來。
唯一的可能便是這二撥人都齊聚中路的修羅山脈了。
“是故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以是義故......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老道士給他的佛經一字一句自他口中輕輕頌出,在小院裡環繞徘徊,化為天音入了客堂裡頓悟中癡人的耳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也沒有青蓮現世的神跡。
卻如春風化雨,四人如枯竭了經年的土地,於刹那之間迎來了一場暴雨。
於是乎血液在歡呼,筋脈在高歌,丹田真氣早已經翻江倒海,往四人從冬入春,久攻不下的重關衝了過去......
客堂裡的四人不知道屋簷下的少年在念經。
屋外的少年仿佛不知道屋裡的四人在破境。
他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這是堪比頓悟的喜悅,是之前在讀過那些佛經不曾有過的喜悅。
然而他唯有在之前讀頌過無數本佛經,破了無數的書山,方能體會這一刻的喜悅。
梅花香自苦寒來,杏花芬芳皆是春。
客堂裡的四人如雨後春筍紛紛拔節破境,淚花滿麵,毫不遮掩自己內心的歡喜。
屋簷下的李修元在頓悟之下將要迎來佛門無相金身的破境。
客堂裡諸人已破。
而他在等一場雨,一場來自龍門關的雨。
雨到,境破,這是他的陽謀。卻不自知自己的肉身也將要迎來再一次的破境!
他用登天機緣一甕靈酒,了結了與長城的塵緣。
用對符道的感悟幫助陳姍姍看到了神符師的那道門檻。
今日,他用同樣的物品,同樣的一杯靈茶,一段佛經,助蠻荒的四人破境,也在為自己的往日去念。
自此以後,人來人往的萬丈紅塵,休要再念念不休,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不知道何時去了結定安城裡的二個女孩的塵緣,但是他要在誅仙鎮裡將修羅天域,蠻荒天域,天上地下的諸多塵緣一一去念。
去休、去休,念紅塵路遠,也則難留......
九天之上的老道士撥開雲霧現紅塵,看著靜坐屋簷底下的弟子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在他的計劃當中,李修元破入無相金身的第二層還有許多的路要走,許多的佛經要去感悟,許多的心境要去沉澱。
卻沒料到自己的弟子已經站在了破境的邊緣。
就像李修元自己說的那樣,我的洞天早已經圓滿,隨時可以破入超凡之境!
“如此,龍門關裡的這一場風雨,該是擋不住你的腳步了!”
老道士似已經看見了李修元的未來,滿意地點了點頭。
客堂裡的四人破境沒有迎來狂風暴雨,也沒有電閃雷鳴,隻有數道靈氣風暴自四麵八方而來,在入了定的少年眼皮底下,衝進了客堂之中。
破境後的西門孤星甚至沒有吵醒入定中的少年,而是拉著皇甫青梅和如詩如畫三人匆匆離去。
四人深知洞天之上破境不易,她們要回屋去細細品味這一杯靈茶給自己帶來的喜悅。
而入定中的李修元一直不曾醒來,直到西去的夕陽,在他瘦弱的身軀鍍上一層金輝。
......
這一夜,逛街回來的花天宇沒有來到小院吵李修元,因為他遇上了西門孤星,知道院中的少年也在頓悟之中。
龍紅塵見怪不怪,自然不會去吵到哥哥。
跌坐屋簷底下的李修元一坐便是一天一夜,恍若佛台上的菩薩一動不動。
直到巳時過半,歡呼中的小龍兒推開了小院的大門,南宮如玉緊張地衝了進來,小青上前在李修元麵前揮了揮手......
跟在後麵的清月公主望著屋簷下的少年輕輕地皺起了眉頭,跟宋天玉問道:“前輩,這便是李修元?”
楚飛煙則是默默地走上前,欲要伸手去摸李修元的臉,在她看來一切太不真實,如夢幻一般。
跟在他身後的楚風趕緊拉住了姐姐,輕聲說道:“這時可彆惹他生氣,我們可都指望著他呢!”
天空的一縷陽光空過層雲,靜靜地照耀在李修元的身上,如神佛一般的少年示現在眾人麵前。
便是欲要上前伸手去觸摸李修元的南宮如玉也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喃喃說道:“師傅,你不要玉兒了嗎?”
手裡捏著狼毫,臉上還有一抹墨跡的龍紅塵從屋裡跑出來,看著眾人笑道:“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哥哥從昨天就開始發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