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鳥兒發出一陣清鳴,撲騰著翅膀往風雪籠罩的山巔飛了過去!
在數千人驚訝的眼光之中,高台之上的鳳凰虛影在眾多鳥兒飛離的刹那之間,化為點點金光,沒入一低頭撫琴的陳小燕身內。
而就在此時,雙手撫弦的陳小燕也收住了最後間符,就在金光沒入她身內的瞬間。
一時間,高台上下寂靜無聲。
無論是來自樓蘭城陳家的一幫子弟,還是天雲山的數千修士和長老,都齊齊扭頭望著漸漸消失在風雪之中的鳥兒。
最先清醒過來的小靈兒拉著平安的手問道:“平安,那些鳥兒去哪了?”
平安聞聲低頭往大殿前的孟神通望去,見老人沒有吭聲,這才笑道:“那些鳥兒去後山找哥哥了,一會平安也要去找哥哥玩。”
小靈兒一聽,禁不住往琴台前的陳小燕望著,看著她問道:“姐姐,這一場比試誰贏了?”
“這......我也不知道......”
回過神來的陳小燕,扭頭往高台下的納蘭若玉望去,整個天雲山也隻有玉尊的琴道最高了。
這一刻,她隻能相信自己這個新拜師尊的判定。
坐在一旁的藥尊和元尊紛紛扭著看著一聲不吭的玉尊,連掌教也忍不住出聲問道:“師妹,這一場比試誰勝誰負?”
無論是四位尊者還是數千的修士,以及陳家的子弟,都在等著玉尊的最後判定。
玉尊看著高台上一臉通紅的陳小燕,高台之下一臉忐忑的王強,以及自己身邊緊張不定的司馬靜蘭。
突然間輕笑一聲道:“那有什麼輸贏,在我看來這一場比試隻能算是平局!”
“平局!”高台之下數千的修士瞬間炸開了,在他們看來這總得有高低之分吧?
“師妹,此話怎麼說來?”
便是掌教為了天雲山的尊嚴,也不得不出聲相詢。
“玉丫頭,把你心裡的話說出來吧!”隻有靜坐一旁的孟神通,不急不忙地說道。
納蘭若玉看著眾人緊張的樣子,歎了一口氣,悠悠說道:“我說平局,便是平局!”
“若隻按之前司馬靜蘭跟陳家小姐的比試,自然是天雲山輸了,這個大家也都親眼見證,用不著我多說了。”
“不錯,之前是小姐贏了!”
站在人群裡的陳一虎,眼見玉尊說出這番話,心裡終是鬆了一口氣。
心道看來天雲山還是一個講道理的宗門,自家小姐能拜在玉尊門下是一件不錯的選擇。
便是連天雲山的修士也忍不住問道:“請問玉尊,既然我們輸了這場,這何又變成了平局?”
納蘭若玉望著數千修士,輕輕地搖了搖頭,凝聲說道:“可是最後一瞬,她招來的歸巢的百鳥,卻被竹峰後山的那一道鳳鳴給喚走了。”
掌教一聽,忍不住回想適才發生的那一幕景象。
終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那又如何?”
納蘭若玉看著眾人咯咯笑道:“便是後山被我禁足的少年也是我的徒兒,他這不宣而戰卻是破壞了比賽的規矩......”
轟隆!一聲響起,如同在冬日裡響了一道驚雷。
無論是數千的修士還是還是台下的四位掌教尊者,以及宗門眾多的長老,這才知道,原來於後山撫琴,卻是玉尊當日在收徒大典上搶走的小雜役。
這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小雜役才來多久?
一個連靈脈都沒有有小雜役,竟然贏了樓蘭城中陳家的大小姐,連大師兄王強都打不過的陳家小姐,被宗門的打小雜役打敗了?
聽到這裡,坐在一旁的元尊坐不住了。
高聲喊道:“那日是誰在在值,趕走了前來拜師的小雜役,你站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藥尊一聽,禁不住笑得花枝亂顫,看著納蘭若玉笑道:“說來說去,原來是你們一家人在這裡打鬨啊,卻害得我們跟著吹冷風!”
掌教也笑道:“師妹,你得請大家喝酒才對。”
隻有孟神通冷冷地問道:“明明是我學生贏了,為何玉丫頭卻判定這是平局?”
說到這裡,便是高如上的陳小燕也坐不住了,因為她也聽到了後山的那一聲鳳鳴。
納蘭若玉瞪了一眼孟神通,笑道:“他這不宣而戰,卻顯得我們天雲山不講道理,欺負樓蘭城來的弱女子了!”
在她心裡盤算做,反正這是一團爛泥,自己乾脆把它攪得更亂一些,最後讓陳家自己去拿主意。
倒是眼前的陳小燕,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收為徒兒。
無論是心性還是修為,陳小燕都是她喜歡的人選。
孟神通被她這麼一說,頓時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轉眼想想,王強這傻小子確實太弱了一些既然玉尊相和稀泥,他也不妨成全了陳小燕的一番心思。
最不濟,打到最後還是平局。
想到這裡,孟神通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著天空說道:“傻小子,你嚇壞客人了,趕緊的收了你的氣勢!”
老人的話剛說完沒多久,眾人便再也聽不到那一絲自風雪中傳來,若有若無的琴聲。
隻見坐在山巔竹棚裡的李修元嘿嘿笑道:“想不到師尊倒是會做人,給王強師兄和陳家小姐,和了一團稀泥!”
隻見他雙手輕輕按在琴弦之上,止住了這一首還沒奏完的《百鳥朝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