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和快的?”
陳小燕看著小靈兒苦笑道:“你能每天堅持去風雪中練上一萬劍就不錯了,要想看到進步怎麼也得等到開春吧?”
時逢家中遇難,陳小燕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眼下的她隻想在竹峰上拚命地修煉,盼著有一日能有師尊這樣的修去,替死去的親人報仇。
納蘭若雨看著二人靜靜地說道:“要是累了,想去天道峰時說一聲,為師帶你們過去。”
陳小燕心裡一軟,看著自己的師尊說道:“弟子不累,等師兄下山我要好好跟他請教一番才行。”
納蘭若玉搖搖頭,笑道:“就怕他跟你動手後,會打擊你的自信啊!”
陳小燕一聽,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我們之間的差距,會有那麼大嗎?”
......
涅槃中的李修元,此刻已經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之中。
夢境裡的他不似回到過去,也不是輪回,一臉迷茫的他仿佛來到了未來的某一天。
這裡是天羅城?還是須彌山?還是來到了天羅城外的荒原之上?
在他還沒想明白該如何去對付須彌山上的無花公子之時,便匆匆帶著沐沐從杏花穀往天香城而去。
不知多少年過去,他要去見見當年的玉瓊閣的馮如玉以及天香書院的幽若。
無數年過年,他不僅沒有見到馮如玉,連玉天城的師傅也不曾見過。心情焦慮之下,隻想早些時候趕到天香城去。
於客棧之中,聽著屋外雪落的聲音,想著自己跟無花公子之間無法化解的恩怨。
想著自己肩頭承載著的師父老道士遺留的因果,輕歎了一聲,說道:“你可彆來找我的麻煩,我不再是打狗鎮上的狗蛋了。”
雖說轉眼間過去了數十年,他不知道當年的梧桐公主在天羅城過得如何,但思來想去,自己來到這裡,隻怕那玉碟的秘密早晩會暴露出來。
當然,在沒有搞清楚之前,須彌山上的那位肯定不會親自對自己出手。
也不敢找彆人,隻有再由當年殺了包子鋪老人的無花公子出麵了。
躺在床上的他,自言自語說道:“須彌山上,師父說那人早晚會對自己出手。隻是,已經入我手中的玉碟,又豈能讓你搶走?”
於無聲處聽風雪,雖然事情還沒有降臨他的頭上,但他的決心卻是越來越堅定。
如今的無花公子一身修為不知突破到了何種境界,而他則是債多不愁,早晩在麵對的人和事,他已經麻木了無數個年頭,不會再害怕了。
對於神州大地陌生的他,幸好的沐沐一路同行,這才讓他的旅途不再如往日那般寂寞孤單。
至少在路上多一個有說話,無論對他還是沐沐,都是幸事。
客棧外的風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日清晨推開窗戶,一道銀光照進屋內,起身走出屋外,望著院子裡的一樹寒梅發起呆來。
沒想到這下界才會有的花事,天九天之上的神州也會有人栽培。
梅樹下有二口用來盛雨水的大缸,已被凍成了晶瑩剔透的玉石,雪花掉在上麵卻沒有遮住如鏡的冰麵。
低頭望去,有兩條被凍住的魚兒,似乎想要拚命掙脫命運的束縛。
大大的眼睛怔怔地望著低頭的少年,意思是救救我......
李修元胸口一痛,心道這客棧外也沒有河流和水塘,我救了你一時,卻救不了你一世啊?
一時間,李修元呆呆地站在梅樹刹那入了定。
被凍住的魚兒隻要春暖花天,冰雪融化便能活過來。
那和被一世束縛住的自己呢?
那一刻才是自己的春暖花開?如若自己離開了這方世界,那些留在杏花穀中的親人,又要何時才能從天地束縛中掙脫出來?
就算自己能帶著沐沐離開這方世界,還有自己的妹妹和爹娘、還有先生和師娘、以及更多的親人呢?
水缸裡被凍住的魚兒不知道眼前少年的痛楚,就像水缸外麵的少年不知被凍住魚兒的寂寞一樣。
佛說頓悟隻是一刹那的事情,就象在修羅戰場上,枯坐茫崖萬年的老僧跟李修元說的一樣,悟了便是悟了,隻有頓悟才能破鏡。
這一刻,天空在飄著漫天的雪花,身後的寒梅在散發出淡淡的冷香,水缸前的少年卻在想著天地萬物生靈,何時跳脫這方牢籠。
就像水缸裡的魚兒,總算跳出這口水缸,豈不知倘若他它若跳出隻會死得更快,就算客棧外有一方水塘......
此時的少年打破水缸,將它救出放入水塘,也隻是進入一個稍大的牢籠而已。
若是那水塘裡有比它更大的魚兒呢,大魚吃小魚,就像是叢林裡肉弱強食一樣的道理。若真的那樣,打破水缸的少年到底是救了它還是害了它呢?
就在這時,客棧外突然響起一道嗬斥,那是沐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