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下的眾弟子一聽,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論是天雲山的弟子,還是雪原聖地的修士,誰不知道隻要凝聚一團真氣,便能將這凍住的一汪鬆墨化開?
恐怕也隻有竹峰這個沒有修為的大師兄,才不知道如何化開這凍住的鬆墨了。
連坐在大殿上的掌教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看著一旁的孟神通問道:“這小子行不行?不成換個人吧,這連墨都化不開,如何比?
坐在一旁的歐陽重明半閉著眼睛卻不說話,隻是漫不經心地跟身後的歐陽軒說了一句:“今天這天氣不錯!”
歐陽軒一愣,隨後知道:“是不錯。”
同樣半閉著眼睛養神的孟神通淡淡地回道:“要不掌教親自上去替我那徒兒磨化這凍住的鬆墨?”
“噗嗤!”一聲,卻是納蘭若玉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著掌教說道:“掌教師兄也太心急了一些,還是安靜呆著,這比試才剛剛開始叫!”
天樞殿裡,放出神識的王強看著高台上發生的一切,跟身邊的平安說道:“你哥哥不成了,我們得幫幫他才行!”
平安看著他問道:“哥哥遇到麻煩了?師傅你趕緊想想辦法吧!”
王強想了想,取出自己的水壺,往裡麵落了二片靈茶,遞給了麵前的平安。
吩囑道:“往裡麵裝些熱水,然後趕緊送給你修元哥哥,能不能再贏一場,就看平安你能不能將這壺靈茶送給他了。”
平安往水壺裡倒入熱水,看著王強笑道:“師傅放心,這些風雪難不倒平安,等會我跟師公一起回來!”
話沒說完,人已經跑出了天樞殿,往山下飛奔而去。
望著空蕩蕩的大殿,王強喃喃地說道:“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你可彆讓我失望啊?”
山下的高台之下,小靈兒晃了晃手裡的水壺,看著陳小燕苦著臉說道:“小靈兒剛剛口渴,把剩下的靈茶喝光了。”
陳小燕扭頭看著她歎了一口氣道:“放心吧,師兄會有辦法的。”
此時的她卻有苦說不出來,心道自己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小靈兒把剩下的靈茶一口喝光了。
連她也不看好高台上的李修元,這天寒地凍的,要如何化開那凍住的鬆墨?!
一時間,天雲山有弟子紛紛嘀咕起來:“要不要給竹峰的師兄送一杯熱茶上去?”
“你有熱茶麼?第一場比試的時候我見你已經喝光了啊!”
“這可怎麼辦,他便有再高明的技藝,若是化不開那一池的鬆墨該怎麼辦?”
“話說竹峰的大師兄不會輸了吧?”
連站在人群裡的歐陽漫雪也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雖然李修元贏了她一場,可她也不想眼前這個少年因這該死的天氣而輸掉眼前的比試。
隻是作為雪原聖地的弟子,便是她也不敢在眾人麵前流露出自己的心思。
大殿前的藥尊捅了一下納蘭若玉的手,輕聲說道:“這如何是好,這小子不會哈一口熱氣試試麼?”
納蘭若玉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彆急,看戲。”
就在這時,高台上的歐陽夏雲用真氣磨開了被凍住的鬆墨,揮毫如虎的他,一時間如行雲流水在鋪在桌上的湖宣上作畫。
這場比試關係重大,他甚至沒有招呼對麵的李修元一聲,便捏著手裡的狼毫,凝聚所有的真氣,將心裡的那一隻猛獸釋放了出來。
隻見歐陽夏雲真氣運轉之下,漸漸地有一隻猛獸出現在湖宣之上。
雖然還沒有成形,但是遠遠看去卻是雪原聖地傳說中的雪豹,一隻來自雪山深處的雪豹,欲要從風雪交加的雪山上飛下來覓食!
而它的目標正是對麵那個望著一汪鬆墨怔怔發呆的少年。
而此時的李修元看著數千修士的眼裡,便是一個手足無措,望著被凍住的硯池發呆的少年。
手裡捏著一管鬆墨,卻不知如何下手。
雖然歐陽重明和元尊沒有規定比試的時間,但是對麵的歐陽夏雲筆下的雪豹已經完成了一半,隻怕在他完成的刹那之間,也就是第二場比試結束之時。
高台上的右側一身白袍的歐陽夏雲無視風雪揮毫如閃。
高台上的左則一身黑衫的李修元捏著一管鬆墨如同握著一座大山,遲遲無法落入硯池。
他的動作異常僵硬,事實上在數千的弟子眼中,此刻的竹峰大師兄已經把自己站成了一顆樹。
一顆於風雪中的大樹,準確的說是一顆雪鬆。
提筆出硯,手腕卻僵硬在現台上方,遲遲無法落下。
李修元微微皺眉,他並不關心對手作畫的速度,此刻他一直在沉思要如何不著痕跡地破去對方畫上的那一隻下雪的猛獸。
手腕一顫,準備落下手裡的鬆墨,瞬間卻又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到,如果自己此時落筆,隻怕無法破去對手地一隻將要躍出畫麵的猛獸。
他在等,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一個足以讓高台下數千人不那麼注意自己的時機。
一陣風雪吹來,桌上的硯台瞬間凝結了一道冰霜,如同他的眉頭的冰雪凝聚成的霜枝一樣。
在眾人的眼裡,身體僵硬的少年,捏著鬆墨的手微微顫抖。
他保持這個姿式已經很長時間,卻手中捉著的那管鬆墨卻依然無法落到硯台之上。
對麵的歐陽夏雲筆下的雪豹將要成形,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他對麵的少年。
心道你倒是磨墨啊,沒有熱茶你不會嗬出一道熱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