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眼前的決鬥,自然要站高處,隻不過大殿前的高台上站著孟神通和玉尊,以及拉著姐姐衣袖的小靈兒。
天雲山的弟子要麼跑去離大湖不遠處的膳堂樓上,要麼便是遠遠地站在積滿厚厚白雪的高坡,因為害怕兩人的鐵箭無眼,所在暫時還無人敢去樹上觀戰。
無論站得多遠,數千的修士都想像不出竹峰的大師兄能贏下最事一場比試。
大殿前的高台之上。
納蘭若玉說道:“這家夥笨麼?竟然跟對方比起了箭法?難不成元尊給他提供的靈弓靈箭不成?否則他拿什麼跟對手拚命?”
孟神通沉默了片刻,微微皺眉說道:“如果凡事都在先計較好了才打,那是比武,不是生死之間的拚命!”
納蘭若玉轉身望飛身而來的元尊,問道:“對手動用了弓箭,難不成你事先替我那徒兒準備了靈弓不成?”
元尊望著隱於風雪中的大湖,搖搖頭道:“我沒有給他任務武器,他也沒跟劍尊開口。”
雪花紛紛飄落,擾亂了納蘭若玉如水的心境。
看著身邊的孟神通說道:“他這是傻還是蠢啊?”
孟神通望著一張臉凍得通紅的小靈兒問道:“小姑娘,你怕不怕?”
小靈兒看著他搖搖頭,笑道:“小靈兒不怕,哥哥會贏的!”
點了點頭,孟神通回頭看著納蘭若玉說道:“死生之間的搏鬥,信心很重要!”
納蘭若玉歎了一口氣,取了一條長長的圍巾替小靈兒裹在頭上,替她遮擋了些許的風雪。
看著一旁的陳小燕嗔道:“你這是怎麼做姐姐的?”
陳小燕一愣,趕緊回道:“弟子這心思全在師兄的身上呢......”
被凍住的大湖邊上。
歐陽軒臉上冷漠依舊,劍眉微動,反而顯得愈發安靜,踩在薄薄的冰麵,仿佛耽心下一刻就要身陷冰湖之中。
天空的雪花沒有停止意思,天色也漸漸變得灰暗了起來。
他知道,再不動手,就要迎來夜幕,那樣隻會對自己不利。
湖上的雪霧越來越濃,夜色眼見就要降臨,手持靈弓的歐陽軒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天雲山雖然寒冷,但是這座大湖卻沒有被完全凍住,便是他也不敢輕易從湖麵往對岸衝去。
他相信對麵的少年,同樣手持靈弓在等著他飛上半空的刹那。
被一條圍巾裹住的小靈兒,仰起小臉望向風雪彌漫的大湖,雖然替哥哥擔心,卻笑著說道:“姐姐,哥哥一定會贏的。”
大殿上的平安皺著眉頭,跟身邊的掌教問道:“師公,要打起來了麼?”
掌教望著茫茫大湖,輕聲說道:“箭在手上,隻差弦鳴。”
平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隱於雪霧之中的李修元閉上眼睛,握著鐵弓的手有些顫抖,臉色蒼白的他將神識釋放在漫天的風雪之中。
去捕捉對麵歐陽軒的一舉一動。
此時的他站在大湖東邊岸的蘆葦叢中,距離西邊岸上的對手有數百丈的距離。
他在等著對手先忍不住射出一箭,更是在等對手不小心犯下一個微小的失誤。
他的修為雖然被老道士禁錮住,但是神識是自由而且強大的,對於眼前的歐陽軒他並不在意。
畢竟當年在天玉城的他可是吞噬過合體境妖魔的神魂。
李修元強大神識悄無聲息穿越大湖上的雪霧,飛到了遙遠對岸的蘆葦叢裡。
那裡有人在彎弓......
天雲山大殿前的大湖是不規則的,從東往西象如月牙一樣座落於群山之中。
不知哪年開始,宗門的長老為了便於賞花采蓮由南向北往了一座石橋。
於漫天的雪霧之中,石橋上也堆起了厚厚的積雪,橋下湖水凝結著厚薄不一冰塊,秋天的殘荷都躲進了水底,隻有一叢叢的蘆葦在寒風中飄搖。
遠遠觀望的歐陽漫雪也是自信的女子。
連她此時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竹峰這個沒有修為的大師兄,將自己隱身於風雪之中,實在是一件高明的舉動。
雙方比試箭法,隻要力道準確,神識強大即可,並不需要有多麼高深的修為。
在她看來,竹峰的少年占了天時、地利。
站在她身邊的歐陽夏雲,望著茫茫的大湖說道:“我為以那家夥隻是有勇無謀,誰知道他竟然將自己隱藏於這漫天雪霧之中。”
歐陽漫雪的手有些冰涼,既擔心師兄不熟悉大湖對岸的情況,以害怕那少年喪生於師兄的箭下。
一時間忍不住喃喃說道:“原來靈弓也有這怕可怕的攻擊力......”
大湖對麵,李修元站在蘆葦中,手裡握著一把鐵弓,天將夜他不想再跟歐陽軒耗下去了,既然終要決出一個生死!
靜靜地舉起鐵弓,緩緩彎弓如滿月,搭上了一枝尋常不過的鐵箭。
於風雪之中的鐵弓,有一種刺骨的寒冷,直往他的心裡而去,這是他需要的感覺,能讓他保持清醒。
弓弦在風雪中嗡嗡地輕鳴,神識鎖定了對岸的某人,箭之所指正是其所在的位置。
夜色降臨,大湖四周開始籠罩在雪霧和夜幕之中。
......
歐陽軒看不清李修元的麵容,李修元自然也看不見歐陽軒。
兩人隻能憑借強大的神識將對方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