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隻需要帶著轉轉,一會再去找個熱鬨的地方,我得置辦幾身衣裳。”
一身黑衫的李修元既不像富家公子,也不像樓蘭城中的修士,更不像打家劫舍的土匪。
在車夫的眼裡,他就是一個偷偷離家出走,背著爹娘來樓蘭城中逛街的孩子。
馬車在石板鋪就的大街上撒開了迎,坐在車裡的李修元靜靜地聽著車夫的嘮叨,心裡卻在想著那一夜陳家燃燒的大火。
若是師妹不是正好來了天雲山峰,隻怕也難逃那場劫難了。
如此想來,自己的師尊倒成了陳家三口的救命恩人了。
看來就算換了一個人間,這一啄一飲,也自有定數。
便是心裡有了很多想像中的畫麵,等著車夫拉著他來到陳家廢墟時,李修元還是被深深地震憾了。
偌大的廢墟占地比落霞山下的修羅村還要大,可以想像之前的陳家在樓蘭城中是多光輝煌。
竟然在外敵內賊算計之下,一夜之間被人滅門,連死裡逃生的陳家夫婦兩人也無法回來重建家園。
靜靜地呆了半晌,揮揮手,李修元靜靜地說道:“走吧,帶我去熱鬨的集市。”
跟夜晚的清冷不同,白天的樓蘭很熱鬨。
而李修元也沒有出現東市買衣衫,西市買鞋帽的情況。
隻是花了不到一個時辰,李修元就在車夫的帶路之下將所需要的物品采買一番,還順便訂做了黑白長衫。
春雨淅淅瀝瀝,打發了車夫,李修元在街邊的商鋪買了一把雨傘,沿著長街慢慢地逛了起來。
這裡是異世,這裡是樓蘭。
向來不喜歡逛街的他,也踩著一街的春雨,一步一步要將樓蘭的美景儘收眼底,等到有天回到天玉城,說給天街四十七號的師傅,還有玉瓊閣的馮如玉聽。
雖然眼下的他,還不知要多少年以後才能回到那曾經生活過二年的地方。
斜雨微風濺濕了他的長衫和鞋子,看上去就跟鄰家的孩子出來貪玩一樣,而他似乎也喜歡這種被春雨打濕的感覺。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春風吹拂路旁的柳枝,雨滴打濕了少年的衣衫,一抬頭,卻見路邊有樓名隨園。
酒樓?還是茶樓?
李修元抬頭望著座落的河邊的隨園,讓他想起了風雲城中的紅袖樓,過去了多少年,那些夢裡的記憶將要忘懷的時候。
收起雨傘,李修元進了隨園,上了二樓找了一處靠窗的桌前坐下。
午時未至,夥計利索的端了一壺茶,二碟點心瓜子送了過來。
看著李修行元問道:“客人要吃飯麼?”
“先喝茶。”李修元的靜靜地回道,隨即將目光往窗外望去,夥計應聲退下。
“亂風吹儘風雲杏,歸鳥驚飛紅袖胭......“
望著河邊垂柳,李修元歎了一口氣,便是那一年的春日宴,讓紅袖樓的主人見到了自己的先生,然後才會有了天山上的故事。
那個一曲驚豔了城主府的奇女子,終於做了自己的師娘。
跟先生終是成就了一段良緣,雖然先生因此沒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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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域的風雲城入凡,卻獲得了讓天上人間羨慕的姻緣。
在他看來,便是當年皇主跟皇後娘娘,後來飛升到天羅城的夏長風、薑若雨二人,隻怕也沒有自己的先生自在。
正自望著一窗的煙雨發呆,樓裡突然間間熱鬨了起來。
隨著一陣嚷嚷聲吵醒了沉思中的李修元,扭頭望去,卻是一幫少年男女上了隨園的二樓,坐在了離自己不遠的窗前。
輕輕皺了一下眉頭,李修元終是忍住了起身離去的心思,想著將要前往大雪山,他需要在樓蘭城裡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師姐,我們要在樓蘭城呆上幾天?”一個好聽的少女聲音在李修元耳邊響起。
“看情況吧,大家隨便逛逛,三天後出發......”一個女子平靜地回道。
“那我們得在這裡多買些吃食,說不定去了大雪山什麼都沒有......聽說那遺跡還是在火山之下哩。”
“大家要買什麼這二天趕緊了,不要去了雪原聖地之後才後悔。”這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
......
端著一杯熱茶的李修元莞爾一笑,心道雪原聖地果然是針對天雲山,隻是用一個探險的名額就敢打發了一場有關生死的賭局。
倘若讓掌教和自己的師尊納蘭若玉得知這個消息,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半死?
還好,自己二個師尊用一場生死大戰,讓自己跟天雲山撇清了關係,否則這往後十年中不知還會有多少變故。
若是自己真的陷進宗門的紛爭之中,隻怕再無寧日。
想來想去,他倒是要感謝歐陽重明了,若是他真的給了天雲山十幾個探險的名額,自己難不成還要做一回保姆不成?
否則,他總不成看著同門的弟子遇險而不顧吧?
眼下倒好,無意之中他變成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散修了。
“師尊,我們上二樓吧,那裡風景好。”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在隨園的大堂裡響起。
“也好,就在這裡歇息一日,明日再趕回宗門。”
還沒等李修元抬頭,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已經來到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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