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意,這是要我但持本心麼?這禪機也太玄奧了吧?”
睜開雙眼,李修元自言自語道:“我問你入魔的問題,你卻讓我拿開眼前樹葉”
看著李修元睜開了雙眼,澹台明月小心問道:“那麼?你想明白了嗎?”
李修元一愣,回道:“想明白何事?”
百裡雲煙湊過來,帶著期待地問道:“是不是因為那些殺手?讓你變得不敢接近我們?”
李修元搖搖頭,說道:“是,也不是。”
一番思想之下,終於讓他想明白了一些道理,殺手跟土匪還是有一些分彆的。
殺手大多都是獨自一人,跟自己一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而土匪大多還有家人等著他們回家,雖然搶劫殺人可惡,但是他們的父母妻兒卻是無辜的,或者也是無奈的。
自己因為落霞山下的變故,在心裡烙下一道陰影,但也沒有推己及人,認真思考自己的問題。
想到這裡,他終於明白為何老和尚會讓他拿開眼前的那片樹葉了,原來師父是讓老和尚來幫助自己搬開心裡的那塊石頭啊?
想明白這個道理,李修元看著眼前的二女笑道:“我隻是想,以後再遇上土匪的時候,或許可以考慮放他們一條生路”
推己及人,放人一條生路,這是李修元在老和尚開導自己之後,想明白的事情。
在他看來,放彆人一條生路,又何嘗不是在放自己一條生路?
“佛說:縱有三千煩惱,不如拈花一笑!往後的日子,你們可要好好地在遺跡中尋找自己的機緣,莫要為我耽心。”
說完這句話,李修元史覺得渾身一輕,有一種乘風而去的錯覺。
而看在二女的眼裡,眼前的少年身上卻的一道淡淡的佛光閃現,勝過了佛台上的菩薩。
這一夜,是李修元自天山修行以來,於心境一次重大的改變,仿若佛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般。
當他放下心中的執念,便是放下屠刀的一刻。
而他感覺要乘風歸去的感覺,卻是他佛門無相金身再次進階的征兆。
就如神廟老和尚跟他說的那樣,無相金身的修行在於頓悟,悟了,就破了。
隻怕是老道士也想不到,自己的徒兒來到玄武大陸隻是一年多的光景,要不了多久,將會迎來無相金身的再次破境。
即便如此,眼下的李修元依舊不知不覺,看著發呆的二女笑道:“二位,在想些什麼?”
百裡雲煙看著他呆呆地沒有說話。
澹台明月喃喃地說道:“修羅,你是佛門弟子嗎?”
因為眼前的少年,除了少了一件僧袍,在她們跟中跟佛門中的僧人沒有任何的分彆,甚至比他們見過的佛門弟子還要殊勝。
李修元想了想,認真說道:“算是吧,隻是我未曾出家剃度。”
百裡雲煙歎了一口氣,撇嘴說道:“你才多大,竟然已經入了佛門,真沒意思。”
李修元聞言抬起頭來,看著她問道:“這跟我入不入佛門有何分彆?”
百裡雲煙笑了起來,卻沒有將在少年身上出現的奇跡說出嘴來,在她看來,或許之那的那一刹那隻是二人的錯覺而已。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便是入了佛門,又能學到多少佛法?更不用說能成佛了。
想到這裡,她笑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混進去,你隻需要記住一條,我們在遺跡裡麵等著你哦。”
李修元看著她,認真說道:“隨緣,不要老是惦記著我,我會睡不好覺的。”
澹台明月沉默很長時間,才輕聲感慨道:“好吧,希望我們還會有再見的時候。”
李修元身體微僵,覺得跟這二個家夥說話真是辛苦,自己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去遺跡裡尋找自己的機緣,不是你們眼裡的英雄。
莫說隱藏在暗處的殺手,光是雪原聖地跟你們就能讓我煩死,更不要說在半路遇到的那個宇文琉璃兄妹兩人了。
至於天雲山的那個呆萌的西門語嫣,倒是跟自己沒有一文錢的關係,犯不上替她操心。
既然西門無痕帶著他一同前往銀川城,自然是把自己妹妹的安全交給歐陽重明了。
眼見麵前兩女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李修元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他不能再跟這二個家夥聊下去了。
再聊,就要徹底交待自己的過往了。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行人深入草原一路往北。
未時剛過的光景,便望見不遠處靜靜佇立著的塔格雪山,一座黑白分明的大雪山。
白色的是山頂的終年不化的白雪,黑色的是靜默的山體,由於這裡是火山地貌,導致山間樹木稀少,露出了冰冷的岩石。
塔格雪山是大雪山最富有、也是最危險的山脈,地處極北的荒原,延綿不知多少裡。
山路自山腳的一處已經荒涼的小鎮開始,小鎮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藍田鎮。
走在前麵的歐陽夏雲跟一行人解釋道:“由於冬日的火山爆發波及此外,藍田鎮上的居民不得不紛紛離開了家園”
李修元自小便在茫茫的天生山修行,再次光臨雪山腳下自然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然而遠遠望去,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座鬼鎮,想來除了那些等著進入雪山深處的修士,這裡已經無人居住。
塔格雪山腳下是一片肥沃的草場,藍田鎮的牧民世代在這片草原上生活,眼下因為火山的爆發,不得不背井離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