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琉璃抬頭望著天空,靜靜地說道:“他們眼中看到的隻是鸞鳥......”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說道:“倘若她們明天問你,有沒有見到夜中裡的神鳥,你會怎麼樣?”
宇文琉璃伸手纖纖玉指,將額前的亂發更向耳邊,輕聲呢喃道:“那就告訴她們,我跟芷蘭妹妹喝了二杯靈酒,睡著了。”
李修元搖搖頭,心道自己竟然教眼前的少女去說謊,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然後輕聲說道:“要是你哥哥知道鸞鳥是你我化身,不知會怎麼樣哦!還有明月姐姐,會不會把她嚇死?”
李修元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還好,你自己知道就好。”
心裡卻想著到底發怎樣才能幫助眼前這家夥抑製心魔,從上古被人坑害的陰影裡走出來。
若是宇文琉璃繼承了上古鸞鳥的思想,他想都不用想,這家夥鐵定會變成眼下的自己。
但凡有一絲風吹草動,就有暴走的衝動。
看著少女皺著眉頭的樣子,李修元忍不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心裡一遍又一遍地盤算著要如何才好。
思到想去,在見不到師父之前,隻能按自己的笨辦法來了。
當初在老和尚隻是讓自己以身試魔,卻沒有給自己留下克服心魔的心法。
想想,他就覺得頭痛。
心動之間,抬著望著雲霧飄散,露出一抹神白雪皚皚的天山之巔,頓時讓他心裡一亮,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然後他黑色的眼瞳竟然變成了紅色
看著宇文琉璃說道:“妹妹,你看那天山之巔,我們過些天就要去哪座山裡探險了。”
宇文琉璃抬頭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喃喃說道:“我要報仇!”
......
這一夜,李修元好話說儘,終於將少女勸回了竹棚之中。
重新煮了一道靈茶,反複跟她交代了數遍,直到宇文琉璃跟他做出保證之後,這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看著她苦笑道:“早知道那家夥這麼可怕,當初就不帶你去見那老龜了。”
想來想去,這一切好像都是自己的錯。
折騰了大半夜,宇文琉璃也累得不行,看著一旁打呼嚕的慕容芷蘭用小手掩嘴,打了一個哈欠。
看著他怔怔地說道:“明天怎麼辦?我要不要回去找哥哥?”
在她看來,倘若讓她明日直麵哥哥跟澹台明月的盤問,說不定會忍不住將真相說出來,而眼前這個家夥絕對不會讓她這樣做。
李修元搖搖頭,一邊給她鋪好睡袋,一邊說道:“明天不要回去,跟我在這裡念二天佛經吧。”
宇文琉璃一愣,不解地問道:“死生關頭,神魔之間,跟你念念佛經就能不墮魔道了?”
李修元麵無表情地說道:“不然呢?我好像就是這樣對付心魔的......你也可以試試。”
仙魔不兩立,無論眼前的兩人願不願意,都要麵對這一殘酷的事實。
尤其是宇文宇文琉璃,一個剛剛覺醒了鸞鳥記憶的少女,還沒有認真麵對過自己的心魔。
還好,今天夜裡有李修元陪在她的身邊。
還好,身為上古鸞鳥的少女身邊有一隻涅槃四轉的鳳凰。
否則,便是換成了宇文傑和澹台明月,誰也無法勸說暴走的少女。
初秋的天山,一陣微冷的山風吹進竹棚,喚醒了慕容芷蘭。
睜開雙眼的她,一臉的惘然之情,心裡好像昨夜有什麼事情發生,卻實在想不起來。看著一旁還在打呼嚕的宇文琉璃,慕容芷蘭頓時懶得鑽出獸毯。
而是懶懶地看著一旁已經捏著一枝狼毫凝眉抄經的少年。
喃喃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昨天夜裡發生了何事?”
鍋裡已經煮好一竹筍肉粥,透著淡淡的香氣。
李修元的跟前放著一壺靈茶,早起的他已經抄了數頁的佛經。
看著慵懶的少女,李修元淡淡地回道:“辰時過半,要不要起來吃粥,我放了些竹筍在裡麵。”
山間傳來嗚嗚的聲音,竹棚外有雨水沿著竹片滴在石板上發出的聲音,隻是一夜秋風起,便有了秋雨如約而至。
久旱逢秋雨的少女並未露出鬱悶的神情,反而微笑著露出少女嬌憨。
伸展著小手,笑道:“外麵下雨了。”
“那又如何?眼下的你可是煉虛中期的修士,這點微風細雨如何難得住你?”
這一回李修元沒有抬頭,而是低頭繼續抄寫佛經。
他要爭取在二日內將佛經抄完,至少在自己離開玄武大陸之後,給宇文琉璃一個可以克服心裡魔障的法門。
而克服心魔,在眼下的他看來隻有佛經是最直接的辦法。
慕容芷蘭撇著嘴說道:“這秋雨一起,要不了幾天,我們就可以去樹林裡找蘑菇了,天天吃肉膩得很。”
說完鑽出獸毯走到宇文琉璃的跟前,捏著幾根長發放在她的臉上撥弄。
惹得宇文琉璃閉著眼睛嚷嚷道:“姐姐你變壞了。”
慕容芷蘭撓了撓頭她的黑發,說道:“外麵下雨了,我們怕是回不去了,趕緊起來洗漱一下,我肚子餓了。”
宇文琉璃睜開眼睛看著她,好奇問道:“昨夜還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