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她一路走來,細細想想,也從來沒有如此從容地渡劫。
觀看的人不知渡劫之人的疾苦,此刻的李修元已經感覺自己就在崩塌的邊緣。
輪回劍在洪荒世界便已經喂飽了紫雷,眼下並不能為他分擔一絲的劫雷。
自破繭那一刹那起,他便是無相金身三層的修為。
其肉身力量的強大怕是在整個玄武大陸同境界的修士中難逢敵手。
倘若眼下讓他再戰樓蘭王家的大長老,他再也不和如當日那般蒼惶。
即便全身染血,他依舊沒有將自己的神符取出。
倒不是害怕女聖和聖僧發現自己的秘密,而是想試試用這如雨的劫雷淬煉自己的肉身。
結果便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如雨的劫雷轟倒在地,還好這裡是梅山,渡劫台上女聖不知道布下了多少道法陣。
否則單單這他這承受的上百道雷劫,隻能怕早就將半座山頭轟平了。
以身扛雷的李修元吐出一口血沫,也不管不遠處的聖人和不離和尚,而是望著天空的深處。
怔怔地說道:“我這是身在洪荒?還是身處何地?師父你倒是說句話啊?”
天空中自然不會有老道士的聲,倒是玉碟世界的老人自言自語道:“自然是又來到玄武大陸了。”
在老人看來,李修元在玄武大陸的緣分還未了結,時間也才過去不到三年,哪能說走便走?天空再次響起無邊的劫雷,水裡的小魚兒照例躲進了水草深處。
她不明白,這才過去了多久,外麵的世界又是雷聲轟鳴。
而且這一回持續的時間比上回還有久,直到老人自言自語了一番,她才明月哥哥又在外麵的世界渡劫了。
老人自然聽到了小河裡的動靜,喃喃說道:“小魚兒,以這個速度,我看要不了多久,你跟小黑都也要雙雙渡劫化形了。”
小河裡傳來撲咚的聲音,一道若有若無,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老爺爺,哥哥的劫渡完了嗎?”
老人臉上一驚,起身走到河邊望著露出一個小腦袋的小魚兒。
笑道:“小魚兒啊,想不到你跟小黑一樣,還沒化形,倒是先學會說話了。”
“小魚兒一直就會說話啊......小黑去哪了?怎麼好些天沒見著他了?”
小魚兒魚忍了又忍,若不是想知道小黑那憨貨去了哪裡,她想忍到化形的那天再開口。
老人搖搖頭,笑道:“他啊......主人給他吃了些東西,他這會躺在山洞裡修行,哪天能醒來我也不知道。”
小魚兒魚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想了想說道:“好吧......小魚兒又餓了......”
老人一聽樂了,嗬嗬笑道:“你可真是個吃貨,難怪你早早就能就話了,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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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去藥園裡轉轉。”
老人說完,背著手往藥園裡走去。
水裡撲通一聲響起,一陣歡快的聲音傳來:“小魚兒又有靈藥吃了......”
梅山之上,最後一道劫雷落下,天空中如夜的劫雲散開,露出了依舊陰霾的天空。
漫天的飛雪緩緩飄灑在山間,彙合著九天之上降下的七彩神光,看得不離和尚半晌說不出話來。
隻見神光中的少年身上有一道濃濃的佛光閃耀,還沒等三人看清楚,李修元已經換上了一件如夜的黑衫。
抬頭仰望九天之上,喃喃說道:“謝謝!”
直到七彩神光緩緩消失,漫天的飛雪將少年的黑衫染白......
跌坐在地的李修手扶大地,疲憊不堪地喘息起來。
默默地取出水壺喝了起來,嘴裡喃喃嘮叨了幾句。
花了半個秋天,將近一個冬季,未曾進食的他,若不是玉碟世界的老人不停地為他提供能量,隻怕早就倒在了天劫之下。
當下的他的嗓子早已如乾枯了一夏的土地,便是喝了半壺水之後,臉色依舊顯得蒼白。
“歡迎你來到梅山之上,恭喜你已經離開那上古遺跡了。”
在他的身後響起一道聲音。
李修元扭頭看後身後的不離和尚。
怔怔地說道:“我裡便是傳說中的梅山麼?和尚你的師傅呢?還有梅山的主人在哪裡?我怎麼來到了梅山......”
匆匆破繭而出的李修元,還沒回過神來,便被雲天虹連人帶著蠶繭一起帶到了後山的渡劫台。
便是渡劫之後的他,依舊沒有見到夢裡的女聖,更不要說不離和尚的師傅了。
不離和尚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指著不遠處的鬆樹之下。
說道:“這裡便是梅山,我師傅在哪......你如何來到梅山的我不知道!”
李修元聞言一驚,轉身跟不遠處的雲天虹和老和尚揖手行禮。
高聲說道:“晚輩李修元,見過梅山女聖大人,見過雪峰山聖僧!”
雲天虹跟他搖搖招手,淡淡說道:“既然渡完了劫,我們回去再說。”
說完卷起一道金光,連著不離和尚和李修元,瞬間離開了風雪中的渡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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