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裡少年在聖人麵對頓悟、自悟。
火爐上的水壺發出嗚嗚的聲音,雲天虹輕歎一聲,拎起水壺往紫砂中注入,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
雲紫衣撐著下巴,怔怔地望著頓悟中的少年,心道你是哪來的妖孽?
雪峰山上,寒湖前的木屋之中。
老和尚看著麵對癡坐的不離和尚笑道:“癡兒,為師還在為你化去一身殺氣發愁,梅山上的少年已經在頓悟天地間的陰陽之力了。”
呆坐中的不離一驚,看著老和尚怔怔地問道:“師傅,何為天地間的陰陽之力?”
老和尚想了想,看著他說道:“一陰一陽之謂道,萬物由道而生,皆有陰陽不同的屬性,正如你看見太陽跟月亮,水與火,天與地......”
不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陰陽跟我們兄弟的修行有什麼關係?”
老和尚一愣,看著他歎了一口氣。
悠悠地說道:“生命本源來自先天之氣,一氣分為陰陽。即以心為性,以腎為命。心為離屬陽,腎為坎屬陰。”
“陰陽生三,即精、氣、神三合。由此順行則生人......逆行返本則成丹長生。”
“他難道不是人嗎?還要反溯流逆,去想想他從哪裡來的不成?”不離和尚有些迷惑了。
“癡兒啊,你還沒接觸到這個高度。”
老和尚搖搖頭,輕聲說道:“為師為何要你去掉一生殺氣,然後等待有朝一日修煉到化凡之境?”
“為何?請師傅為我解惑。”不離和尚搖搖頭。
老和尚有些生氣,隨手拿起身邊的木棒重重地敲打在他的頭上。
大喝道:“你個白癡!”
“陰陽之後便是道,不入道你如何感悟天地法則,不感悟天地法則你終其一生也無法超凡入聖......”
老和尚感慨道:“想不到他在這個年紀便已經試著去感悟陰陽之力,要不了百年,便能踏入許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觸摸的境界......”
不離和尚一聽嘿嘿笑了起來。
摸著吃痛的光頭笑道:“他得道了便能渡我,且讓他先入,弟子還不著急。”
在不離和尚看來,但凡李修元悟了和道理,便能點化自己。
就像他在牛角鎮一夜悟道破境一樣,他對這個兄弟充滿了信心。
老道士看著他的模樣,想恨卻實在恨不起來,畢竟這是自己的徒兒,能走到今天這樣的高度,他已經非常歡喜了。
看來將不離交給李修元帶入塵世,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想到這裡,看著不離笑道:“他想來見我,過二天你去一趟梅山......”
不離一聽嘿嘿笑了起來:“這還差不多,我以為他見了梅山的女聖,就不要兄弟了。”
......
接下來的幾天,李修元隻做兩件事。
早上起來在風雪中練上一個時辰的劍,然後便是抄寫佛經,下午去大殿中跟雲天虹喝一個時辰的茶,請教一些關於玄武大陸的傳說。
然後回來木屋之中,繼續抄經。
他要在去雪峰山之前,抄完三卷經書。
硯台裡的鬆墨發出淡淡的花香,連著鋪在桌上的經卷,以散發出淡淡的冷香。
讓他想起了在藍田鎮裡用桃花汁液為澹台明月寫的那首詩。
這也是他靈機一動,平生第一回用桃花汁液混合著鬆墨。
算是應了澹台明月那夜的冷香盈袖的意境。
花了幾天的工夫,終於在不離和尚來到梅山之前,將三卷經書抄完。
踏著梅山的晨霧,李修元將用白布包裹的經書交給了雲紫衣,跟在不離和尚的身後往山下飄然而去。
還沒等雲紫衣回過神來,遠遠地傳來了李修元的聲音:“告訴女聖大人,有事給老和尚傳音......”
雲紫衣看著兩的背影直跳腳,嚷嚷道:“小賊,你去玩也不帶著我一起!”
李修元嗬嗬一笑:“你可以跟來啊,這裡的路你比我熟悉......”
不離和尚遠遠地跟雲紫衣揮揮手道:“師妹莫要添亂,師傅找他有正事呢。”
......
迎著冬日裡的最後一場風雪,不離和尚帶著李修元在轉了不少地方,差不多將雪峰山上能去的地方都轉發了一圈。
最後看著他哈哈笑道:“彆客氣,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隨時可以來找師傅論道。”
李修元搖搖頭,心道聖人上體天心,哪是自己想來便來的道理?
除非他跟不離一樣,做了老和尚的弟子。
然後這卻違背了他的意願,眼下的他並不想依附於任何一處聖地或是宗門。
望著雪峰山隱於雪霧中的山峰,跟梅山完全就是兩處不同的風景。
若將梅山比作溫潤的女人,雪峰山便是粗野的男人。
梅山給他一種秀美安靜的感覺,而雪峰山則是山巒疊翠,有一種險峻的感覺。
看來老和尚當初選擇此地清修,是真的想遠離塵世,做一個出世的高僧。
站在寒湖邊上,天地間顯得異常的安靜,老和尚外出還未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