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青雲瞬間察覺到了李修元身上氣息的變化。
隻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如雪的衣衫隨風飄舞,整個人就像他手裡的靈劍一樣乾淨、鋒利!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隻有將對手激怒,對手才會犯錯。
對手犯錯,他才會輕易地贏下今日這一場生死決戰!
這一戰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天龍聖地,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像王家主仆站在人群的後方,不敢登上觀禮台一樣。
他是天龍聖地的天驕,無論麵對什麼樣的敵人、無論麵對的敵人是如何強大,他都不會害怕,因為他是端木青雲。
靈劍出鞘的瞬間卷起一道如閃電般的劍氣,快若颶風一般往對麵的李修元斬了過去。
如李修元練了多年的劍一樣,端木青雲斬出的最為簡單、直接的一劍!
這一劍沒有蘊含劍勢,更沒有什麼繁雜的劍式。
看在眾人的眼裡,高台上的青年斬出了簡單的一劍。
卻是強大到高台下的修士不知如何破解的一劍。
天龍聖地的修士向來很少在江湖上行走,李修元在洪荒世界也沒跟端木斐一行人相遇,更沒有見過其出手。
想不到第一次見到天龍聖地修士出手,卻是要跟自己決一死戰。
他實在找不到對手跟自己拚命的理由,因為天龍聖地不可能來樓蘭城挑戰,那等於挑起兩大聖地的戰火。
所以,他絲毫不敢大意,甚至有些緊張。
緊張是因為對手並沒有引動高台上的天地靈氣,而是直接將天地靈氣凝聚在其薄薄的劍身之上。
劍出有風雲湧動,如一道江河般往李修元奔騰而來。
劍出便要見血,正如李修元告誡宇文琉璃一樣。
看見你的鳳凰劍隻有一種人,那便是死人!
......
在聖地煎熬了十數年的寂寞苦修,從師妹端木青青嘴裡得知少年在洪荒中的傳奇。
來到樓蘭城後感受杏園外路人的白眼,以及在杏園將差不多坐了將近大半個春天。
那些嘲諷輕蔑的目光,那些竊竊私語的議論。
以及作為聖地天驕應該有的驕傲,儘在不言中。
儘在這最簡單、最直接,斬破虛空的一劍之中。
傾注了端木青雲在天龍聖地十數年的苦修,劍鋒光寒勿須三萬裡,他隻要身前三丈無敵,他隻要能一劍斬去少年的首級。
一陣風過帶來幾片花瓣,還未飄落在李修元的肩頭,便被端木青雲的劍氣斬成了粉末,斬成了漫天的花雨。
劍招在半路突然加速,從一道決堤的江河變成了一道迅猛的風雷,空氣中有音爆聲響起。
電光石火之間,端木青雲已經閃過五丈的距離。
劍挾風雷,斬天斬地斬鬼神斬向了靜止不動的少年。
高台下圍觀的數百人來不及發出一陣驚呼聲,端木青雲的靈劍已經斬破虛空來到了李修元的麵前!
高台下的眾人並不能真切感受到這一劍的強大威力!
包括觀禮台上的公子小姐,以及有錢的富商老爺,能夠看懂這一劍的人,隻有城主司徒天行、王家的主人,以及孟神通和納蘭若玉等人。
連陳小燕和平安、小靈兒都沒有看得清楚明白。
司徒天行在端木青雲一劍斬出,成風雷之勢的當下,便察覺到這一劍的恐怖,雙手扶在椅子上,他在替李修元耽心。
司徒天行雙手緊緊地扶著椅子,感受端木青雲這凜烈的一劍,暗自思量若是這一劍是斬向自己,恐怕便是他也不好硬接,隻能後退。
或者用他合體境中期的境界去硬壓對方的這一道劍氣。
在他看來唯有天雲山的天驕或是長老們,才能可能硬扛這迅若風雷的一劍!
隻是,高台上顯得瘦弱不堪的少年,能接下這迅猛的一劍嗎?
人群後的陳小燕默默地注視著斬向師兄的這一劍,她跟司徒天行想的一想,若是這一劍斬向自己,自己能不能接下?
她會不會死在對手的一劍之下?
即便過去了整整的一年,她的斬雪劍法並沒有多大的進步。
納蘭若玉沒有吭聲,因為她見自己的寶貝徒兒沒有動。既然李修元沒有動,她這個做師尊的便無須替他耽心。
她要做的隻是見證,見證一年後的少年,究竟成長了多少?
孟神通更沒有動,這一刻的他,一手拉著平安的小手,在旁人的眼裡他隻是一個最尋常不過的鄰家老爺爺,帶著孫子來城主府看熱鬨了。
平安見孟神通沒有動,他便沒有動,因為他不僅相信哥哥,更重要的還相信身邊的孟爺爺。
小靈兒也沒有動,她一來相信高台上的哥哥,二來相信姐姐和玉尊。
既然大家都沒有動,她要做的隻是睜大眼睛,看哥哥退敵。
風中誰乘馬車來,燕子低飛,花正開時。
離樓蘭城不到二百裡的官道上,二輛黑色的馬車奔馳在春風之中,身後跟著十八騎黑色的戰馬,戰馬上清一色的黑衣護衛。
因為放不下妹妹,宇文傑最終跟著三個女人離開鳳凰城,一路往樓蘭而來。
莫說是為了惦記李修元釀的靈酒,便是眼前的澹台明月,便讓他放下了皇子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