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桌上碗筷,翠花拉著宇文琉璃坐了下來。
看著她輕聲說道:“妹妹,你打算在這裡呆上多久?不會跟和尚一樣,呆上幾年的功夫吧?”
宇文琉璃掏出手巾輕輕地擦拭臉上的汗漬。
看著她淡淡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有可能我會等不離大哥離開的時候才考慮回家。”
翠花一愣,看著她怔怔地說道:“你爹娘不會想你嗎?他們放心你一個人在這河邊做苦力?這太難為你了。”
不離和尚忙完手裡的活,走過來看著翠花笑道:“都跟你說了,我這妹妹在這裡是修行,不是吃苦。”
翠花說道:“是的,我看她確實在吃苦嘛。”
不離心道跟這兩口子沒辦法講道理,畢竟仙凡有彆。
就算自己為二娃夫妻兩人提供一些靈藥,也隻是延長兩生數十年生命而已。
想到這裡,不離望著渡口來來往往的行人、客商,心裡感慨萬千。
他有些明白,為何李修元要看來通天河邊看眾生了。
原來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來來往往,便是通天河邊的眾生相。
而這些做生意的商家,哪怕隻要能多掙半塊靈石,也歡喜得不行,也是眾生相。
在此呆了不知道多久,他身上的殺氣磨滅了不少。
至少來來往往的客商,敢時不時跟他開個玩笑,他也學會了翠花,時不時跟客人計較一塊靈石的得失了。
打從來到通天河邊,他不得不把自己合體境的驕傲全部隱藏了起來,因為他時時想著李修元跟他說的那些話。
去掉一身的殺氣,在通天河邊把自己變成一個凡人。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看著一旁的宇文琉璃問道:“妹妹,你在河邊呆了這麼些天,有何感想?”
宇文琉璃沒有瞞他,靜靜地說道:“比我想像中的要好,我有些明白李修元為何要哥哥在這裡修行了。”
不離和尚看著少女的臉頰,想著跟李修元當年在此戰鬥的過往,心裡感慨不已。
最後卻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看著她低聲說道:“既然你明白了他的苦衷,就應該好好感悟這來來往往的行人。”
這個時候,二娃已經帶著翠花去渡口邊招攬客人。
宇文琉璃看著他平靜地說道:“女聖大人也曾跟我說過,要我去感悟這些行人的歡樂和悲傷……”
不離和尚沉默看著她那雙剪水秋瞳,歎了一口氣,笑道:“妹妹,你不會比我更先化凡吧?”
在他看來,畢竟當初鳳凰城一公主不過一化神境的修士,打從洪荒世界回來不久,修為便一路直上。
眼已經竟然已經是合體境七重的修為,這在玄武大陸可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宇文琉璃一聽,連連搖頭,笑著說道:“哥哥說笑呢,我怎麼可能比哥哥還要厲害?”
不離和尚歎了一口氣,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你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宇文琉璃一聽,不由得激發了上古鸞鳥的驕傲。
望著通天河邊靜靜地說道:“就算那樣,也隻是我們另一種修行的開始。”
不離和尚一聽不由怔住了,這一次他是由衷地露出一抹笑容。
望著站在渡口邊上的二娃和翠花,咧嘴說道:“那確實。”
……
醒來便見山,見山自然要修行。
裹著獸毯睡在躺椅上的李修元卻不想醒來,因為辰時不到,便聽到師傅把小白、小黑趕了出去。
要他們趕緊多摘些靈果回來釀酒,龍清風本人也出門去尋找靈米和大水缸,以及用來釀酒的一應物品。
望著一山清幽的風景,李修元卻在想著要如何繼續自己的修行。
想來想去,鳳凰涅槃之體暫時是無法修煉了。
一身修為也被老道士禁錮,不知何時才會解開,讓自己繼續往前突破。
思前想後,似乎隻有無相金身可以接著重新修煉,還有就是試著將三式神龍劍法,融合為一招屬於自己的劍法了。
想到這裡,他乾脆取出抄好的佛經,捧在手裡,望著一山秋景讀誦了起來。
無相金身的前三重他早已經破境,就跟他當年在天山上將一身金丹境的修為重修了一遍一個道理。
他隻需要將無上的佛法再次感悟一遍,或許好不了多久,便能重新破境到第三層,甚至第四層的修為。
隻不知道,到那個時候,他會不會還在再挨三回雷劫。
直到將近午時,直到龍清風帶了釀酒的事物回來,推開了大殿的後門,李修元才放下捧在手裡的佛經。
看著老人笑道:“師傅,小白他們啥時候回來?”
龍清風看著他搖搖頭,說道:“他們兩人對這裡熟門熟路,你還怕他們迷路不成?”
李修元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說道:“就得也是,我隻是怕小黑忍不住露出原形,被穀中有心之人發現。”
老人一想到跟大長老之間有些關係,聽著這話,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