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化龍池邊寒風乍起,雪花亂飛,無數片深淺不勻的枯葉被吹落枝頭。
落在二人身前的長桌上和地麵,肅殺之意大作。
麵對突然出現在大長老龍宇帶來的威壓和濃濃的殺氣。
龍清風想著師徒二人跟龍宇之間化不開的仇怨,一時間忍不住嗬斥道:“怎麼?你已經急著我在我麵前擺出穀主的威風了?”
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老人,一臉陰沉的麵容讓李修元想起了樓蘭王家的大長老,那個背後使出暗劍的老人。
望著眼前這個一青白袍,以神龍穀主自居的老人,李修元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如同望著一個不相乾的陌生人。
龍宇看著他的眼睛,毫無任何先兆,忽然問道:“是你!就是你殺了我的侄子!我在你身上嗅出了太平的氣息。”
還沒等李修元回話,化龍池突然闖進了一幫長老和男女修士。
龍清風抬頭望了過去,隻見有執法長老龍兵,二長老王若朋,四長老風秀雲,以及五長老李秀兒……
以及一幫他叫不上名,年紀從中年到青年的男女修士。
數十個聞訊而來的男女修士,緊張地望著不動聲色的龍清風,他她)們可是知道,不久前老人才揮手之間廢了大長老的管家。
一個快要看到大乘境的老人,被龍清風一眼斬滅了神海,一夜之間變成了廢物。
便是大長老龍宇氣勢洶洶,也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責眼前的師徒兩人。
看熱鬨不嫌事大,不代表他們願意惹禍上身。
一幫人遠遠地站在化龍池外,靜靜地看著一臉怒火的龍宇,以及不動聲色的龍清風師徒兩人。
李修元看著霧氣氤氳的神龍池,輕輕地搖了搖頭。
自己在冥河之上,已經洗去了千年的輪回,自然也洗去了龍天平留在自己身上的氣息。
莫說眼前的龍宇,便是自己的師父老道士也看不清楚他身上的氣息。
他相信,眼前的老人就是猜測,連哄帶著威嚇想要自己承認。
望著四周肅殺的寒風,以及飛舞繚繞的雪花,一陣風過,將漫天的雪花卷入化龍池邊的石壁之下,飄落在李修元的肩頭。
輕輕地搖搖頭,看著一臉怒火的龍宇,李修元輕聲問道:“證據呢?”
龍宇先看成了一眼神情冷漠的龍清風,然後才說道:“我這輩子殺過很多人,我不在乎證據這一說法。”
李修元收回望向神龍池的目光,看著他說道:“原來神龍穀的長老都不講道理。”
風中的雪花隨風飄落在化神池中,寒風拂過池水如同湖水的波浪一樣拍打著往池邊湧來,泛起層層波瀾。
龍清風看了自己的徒兒一樣,雖然沒有出聲,卻也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龍宇一聽,禁不住冷笑著說道:“殺子之恨,有時候用不著理由,靠的是直覺。”
天空的風雪漸猛,片片雪花在李修元的肩頭堆積,如在他身上壓下一座大山,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雖然他知道他並不是雪花的錯,而是眼前這個老人帶來的威壓,想要從氣勢上壓倒自己。
想了自己承認,想要自己屈服。
而在龍宇看來,雖然眼前的李修元比洛水客棧裡的少年看起來小了一些。
但是因為少年來找龍清風,那他便不再需要理由。
就算不能逼著眼前的少年認罪,他也要逼著龍清風出手。
他已經忍了太久,今日若不能殺了這眼前的少年,也要將龍清風師徒逼走,為他春天登上穀主的寶座掃清一切障礙。
李修元輕輕地抖落身上的雪花,看著龍宇靜靜地說道:“便是我殺了你的侄兒,那又如何?”
轟隆一聲,如冬日裡劈下一道劫雷!
身為神龍穀大長老的龍宇聞言須發倒豎,上前一步指著李修元孔厲聲喝道:“小子,納命來!”
龍清風看著他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動不了他。”
李修元望向龍宇身後的幾個男女長老,及一幫修士,臉上冷若冰霜。
靜靜地說道:“神龍穀大長老的侄子,手持神龍劍先是暗殺了上古蒼龍老人的兒子,接著又暗害了上古蒼龍老人……。”
“即便他害了老人,卻沒能討便宜,最後跟老人雙雙失去了肉身,一道龍魂被困法陣之中。”
歎了一口氣,李修元繼續說道:“便是這樣一個陰險毒辣之人,憑什麼手持神龍穀的傳世神劍?”
轟隆一聲,又是一聲雷聲響起,重重地劈在神龍穀一幫長老和弟子的頭上。
隻見有執法長老龍兵聞言一愣,看著李修元問道:“你如何證明見過上古蒼龍大人?”
李修元冷冷一笑,靜靜地回道:“就憑他脫困之後,也不願意回到神龍穀中,難道不是最好的說明麼?”
二長老王若朋一聽不由得呆住了。
上古蒼龍離開的原因他自然知道,他卻沒想到連老人的兒子也被大長老的兒子殺死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問道:“上古蒼龍大人何其威武,怎麼會被一個後輩傷到?”
李修元看著他禁不住冷笑了起來:“因為他手持神龍劍,又布下了一個陷阱……我有必要說謊言麼?”
王若朋一聽頓時無言,大長老出了名的心狠,他可不想得罪。
三長老風秀雲輕歎了一聲,看著李修元問道:“龍老現在可他,他那苦命的孩兒呢?”
李修元想了想,反正老人也不會再回此地,便如實相告。
說道:“我將那道不死龍魂給老人煉化,他才回轉了生機,這可是人間悲劇,老人親手煉化自己兒子的龍魂,才得以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