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台已經架好,斷水刀已經融成了把刀胚,裡麵照例添加了一點神鐵礦石。
李修元於屋簷下點著了小火爐,拿出衛青帶來的青茶落入壺中。
記不清有多久,他沒喝過修羅天域的春茶了。
這是他在落霞山上的記憶,因為老道士當年便喜歡喝這樣的春茶。
那個時候的師徒兩人,也是在這樣的時節,守著一壺茶茶,暢想著李修元治好筋脈後的情形。
望著換了一身青衫,一路走來的衛青,李修元笑道:“恭喜師弟破境。”
“師兄,我跟做夢一樣!”
衛青看著躺椅上的老人怔怔地說道:“若不是我挨了這多多的雷,我肯定會認為我在夢裡,要知道院長還沒醒啊!”
說完這句話,衛青走到老人跟前,輕輕替他將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李修元往杯裡注入茶水,眉頭微微皺起,說道:“如果夫子還在,知道你已是破虛境的修為,肯定也會為你高興。”
聽著這話,衛青禁不住苦笑搖頭,抬頭望向在書院的方向。
早上他過來時,才發現望月澗籠罩在迷霧之中,還沒等他喊師兄救命,法陣便為他閃開了一條路。
走在路上的衛青一路打量,然後回到石屋的門前,看著師兄頓時全身僵硬,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知何時,師兄的一道法陣竟然可以擋住自己的去路。
既然可以擋住自己,那麼便能擋下更多的人,包括書院裡的長老們。
隻不過,李修元也沒有為他解釋,在他看來衛青沒必要去修行符道,因為他沒有這個天份。
於是兩人守著一壺春茶,望著漫天的秋雨。
想著院長何時可以睜天渾濁的雙眼,開口跟自己說一句話。
“師弟,我給你鑄完這把刀,差不多就要離開書院了,以後你就跟院長在這裡修行吧,不要去做書院的什麼長老了。”
看了李修元一眼,看著眼前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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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人。
衛青感慨說道:“師兄,院長能在中秋站起來嗎?”
李修元大概猜到他的疑惑,笑著說道:“院長好不起來,你便不用修行了嗎?你個白癡,你修行又不是為了院長。”
喝了二道茶,天空的雨小了一些,李修元起身點著了鑄劍台上的爐火。
看著黑色的刀胚漸漸燒紅,李修元繼續說道:“記住你修行不是為了夫子,也不是為了院長,更不是為了你爹娘。”
衛青一聽嘿嘿笑了起來,忍不住輕聲問道:“那個哥哥,小青呢?她怎麼沒跟你回來?”
李修元一愣,他沒想到衛青會突然問起小青。
心裡禁不住暗歎了數聲,一邊夾起爐中燒紅的刀胚,一邊怔怔地說道:“她去了另一個世界,怕是回不來了。”
觸景傷情,想著當初小青在後山跟妖獸拚命,差一些命喪的情形。
李修地搖搖頭,揮手間鐵錘重重地落在了鑄劍台上。
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衛青也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擾哥哥。
於是間一口喝光了杯裡的茶,往廚房裡走去。
哥哥替自己鑄刀,他能做的便是煮飯、炒菜,喂院長吃半碗粥,再喝一碗湯。
李修地的全副心神集中在鑄劍台上,衛青鑽進了廚房生火煮粥。
卻不知道李修元每一錘落下,躺椅上的老人眉頭就會輕皺一下。
跟西門小雨的聽雨劍不同,眼下的斷水刀,李修元還要試著在上麵烙印三道不同的禁製。
雖然老道士將烙印禁製的法門烙印在他的神海之中,卻也需要他自己去嘗試。
屋前有火爐,屋後有山泉,隨著李修元來往於屋後山泉外淬煉刀身,天空中彌漫著白色的水霧。
紅色的刀身在山泉下出滋滋啦啦的聲音。
手裡的鐵錘落下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廚房裡的衛青時不時鑽出來呆呆地瞧上一眼。
屋裡的小黑依舊在打呼嚕,沒有醒來喊肚子餓了要吃肉的意思。
屋外的打鐵聲敲打了千百下,躺椅上的老人垂落在毯子外的手指動了動,最後卻沒有抬起。
持續了一個時辰,直到衛青把飯菜端出來擺好,屋內打鐵的聲音終於停止。
李修元解下身上的獸皮圍裙,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走到桌邊坐下。
端起涼茶喝了一杯,笑道:“爽快啊。”
衛青對李修元笑著說道:“師兄打造的兵器舉世無雙,這回怕是劍閣的長老想不到,師兄又替我將斷水刀回爐重鑄了。”
一直盯著師兄揮錘的衛青,想著當年師兄在劍閣裡替自己鑄刀的情形,心道不經意之間,自己竟然也是破虛境的修士了。
有些得意,也有些懷念。懷念飛升離開的老師夫子,懷念離開再不回來的小青。
李修元搖搖頭,道:“刀隻是你手臂的延伸,不要太過於依靠它。”
“如果沒有師兄為我鑄這把刀,恐怕我這輩子都想著如何跟彆人去打架,哪能安下心來跟著院長修行。”
衛青他看著憨厚回答道:“師兄,院長說有一把寶刀旁身,就像出門身上有幾百枚金幣,腰板才介挺直一些。”
“你的刀怎麼可以跟金幣比?”李修元氣笑了,說道:“難不成,你沒錢吃飯的時候,會想著把這刀給賣了?”
衛青一愣,望著遼長說道:“怎麼可能?刀在人在……”
李修元忍不住笑了:“屁話,又不是讓你跟刀一起共生死,你的命比刀值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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