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就用石頭模子裡倒出來的工序一樣,孟婆每天都在重複相同的事情。
采藥、煮湯,鑄劍,念經……晚上到了時辰便去行使忘川橋上的責任。
明月照忘川清泉石上流。
日子一天天緩緩流淌一陣接著一陣的秋雨之後,一陣寒風吹來,忘川河上飄飄灑灑有雪花飄落。
為了防備著冬日的到來,孟婆花了一個秋天,準備足夠的藥草。
這也是她之前花了百年的時間學來有知識,從夏天開始,就要為冬季準備靈藥。
推開房門,望著眼前的一切,禁不住輕呼一聲,取出了竹劍……
誰持竹劍當風舞,非我孟婆啊。
修煉無相金身的佛經她已經不知道讀了多少回,隻是她對世界的認識還沒有達到老道士那樣的高度。
也不像在修羅戰場上遇到的老和尚那樣,能將佛經所有的道理領悟,並融入到自己的血肉之中。
重要的是她要改變自己對世界的識知方法,比如她對黑暗與光明的理解。
以及她對天地陰陽的理解,和她心心念念要將兩種不同劍勢融為一體。
從四象回到兩儀,再想辦法回到最初的無極……
這是一個艱苦卓絕的領悟過程,需要她花上更多的時間,或許要等她完成化凡之後。
在領悟天地法則的那一瞬間,才有可能明白這些道理。
那些每個佛經中蘊藏著的智慧,隻可惜隻能她自己解理,隻怕是老和尚也沒辦法為她一一講解。
那些看似簡短的句子,卻包容了許多深奧的道理。
於是,修行到無相金身三重的她,暫行便止步眼下,再難寸進。
於風風雪中的她,將手裡的竹劍渾不著力的一次又一次斬向風中的雪花。
如如不動,是佛法。
靜若磐石,是她的劍法。
去年斬雪無數朵,今年斬雪卻不再想著一劍能斬幾朵雪花,而是想著能不能將一朵雪花斬成三瓣?甚至四瓣?
隨著嗡的一聲輕鳴,手裡竹劍仿佛輕了幾許,神海裡有一道金光湧現。
孟婆收回竹劍,抬頭往天空望去,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當年辛苦修煉,要超過的是一劍斬雪十五朵的先生。
一路走來,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地方,不知道浪跡了幾個天域。
到頭來才發現,於劍法上,她要超越的人竟然是自己。
佛經已經倒背如流,可是對佛法的理解依舊不夠裡。
於是,她便無法破境,就好像麵對滿天風雪隻能發出一聲感慨那樣。
以她眼下的智慧,還無法領悟更高層次的佛法。
就像她手裡的竹劍,便是換成輪回劍……也無法一劍將風中的雪花斬成三瓣,一個道理。
於是,下雪天便是鑄劍的好天氣,因為有足夠的雪水,讓她可以將這些一個個不同的劍胚淬火。
日子一天天過去,堆在屋頂下的劍胚在她的千錘百煉之下,漸漸成形,有了靈劍的模樣。
接下來的這些日子裡,她沒有再著急去鑄劍。
而是跟聽雨劍一樣,試著在每一把劍柄上,烙印下三道不同的禁製。
在她看來,怕是須彌山下,也不會允許有神劍的存在,畢竟如老道士說的那樣,眼下的須彌山,一樣是天道不全的世界。
天道不全,便不會允許有神的存在。
每日裡,除了在忘川橋上看儘長夜的風雪,便是在小院裡勤奮不輟。
對於鑄劍一道,眼下的她是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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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陌生,日子一天天過去,似乎發現對於佛法的理解又有了更深的見解。
最大的區彆在於,她身體中的鳳凰神火不再像之前那般蠻橫不羈。
而是變得安靜柔軟了一些,之前是揮手便是一道毀滅的神火,眼下的她,好像可以凝聚出如哪怕發絲一樣的神火。
她甚至在想,若是將這一絲若有若無的鳳凰神火藏於劍氣之中,隻要她意念一動,便能給對手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喜。
眼下的她還沒有達到以天地為熔爐的境界。
可是,她已經能感受到一絲絲的天地之力,正在自己揮舞鐵錘的刹那之間。
如春風化雨,細細地融入劍胚之中。
……
是日冬至,夜空中的飛雪漸歇。
無月之夜,有點點星光落下,照耀著顯得冷清的忘川橋。
跟往日不同的是,今夜過橋的生靈很少,加起來不到十人。
按例在橋上吹了兩個時辰的寒風,就在她收拾完一應物品,將在回轉黃泉村的時候。
在她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弱弱的聲音:“請問,我可以從這裡過去嗎?”
聽到聲音的孟婆一愣,扭過頭來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時間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還未等眼前的女子再問,一身白裙的孟婆隻見唰的一聲,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伸手拉著眼前一身青衣,身形憔悴的女子喃喃喊道:“月影妹妹,是你嗎?”
青衣女子也嚇了一跳,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怔怔地問道:“姐姐,你認識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