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明惠跟清虛證實在師弟確實沒有修為,終於引爆了兩人的好奇心。
一個在五域將肉身修煉到極致白日飛升的國師大人,再次回到方寸山後,竟然變成了一個凡人。
這事說出去,任誰也不相信。
無奈之下,李修元隻好解釋道:“弟子眼下依舊是在修煉佛門心法,隻是天地規則不同,兩位師傅看不清楚。”
說完又指著明惠說:“我師兄眼下也在修行當年他不敢修煉的佛門心法,不信你問他。”
當年因為五域修煉資源殘缺不全,明惠哪敢修行。
眼下有了李修元的幫助,讓他看到了希望,自然要將這無相法身修煉到圓滿之境。
畢竟接下來還有無相金身,須知金身不破,佛法不滅,終有一日,他便能修行到佛門的涅槃之境。
這才是傳說中的境界,五域中從未有高僧修煉到這樣的高度。
看著三人輕聲嘀咕,李修元門口裝了一壺雪水回到客堂。
他打算在這裡再待上三天,三天之後,便下山去。
這三天裡,便跟兩個師傅聊天,為他們解答一些修行上的疑惑……
雖然眼下他已經是一個徹底的凡人,但是怎麼說也跟大乘之境的高手生死大戰過一番。
他相信,無論是歐陽東籬還是清虛,肯定不會跟大乘之境的修士動過手。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便是他一壺雪水煮沸,直到花落雨來到了客堂,三人也沒有討論回什麼有用的東西。
反倒是李修元看著花落雨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妹妹月影的事,姐姐知道麼?”
花落雨一聽,頓時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便是歐陽東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拉著花落雨的手靜靜地看著李修元。
李修元往壺裡落入兩片寒梅靈茶,沒有接著說月影的事.
而是淡淡地說道:“喝了這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寒梅靈茶,希望能助你們和位感悟到一絲天地之道……”
完了伸手替四人的杯裡緩緩注入靈茶,在四人目瞪口呆之中,端起來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歎道:“可惜我已經喝了太多,再喝就是浪費了。”
歐陽東籬端起杯子嗅了嗅,問道:“有那麼神奇麼?”說完便跟著喝了一口:“這茶……夫人趕緊喝,趁熱。”
沒有跟李修元去追問月影的事情,而是捧著手裡的靈茶,再也說不出話來,那表情看在清虛和花落雨的眼裡非常怪異。
兩人心道不就是一道靈茶嗎?
李修元沒有理會麵前四人不同的表情,他的心思已經飛到了天外。
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梅山是不是也是大雪紛紛?山間的那些寒梅是不是如約綻放?
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歐陽夏雲,是不是已經陪在雲紫衣身後一起踏雪尋梅了?
於無聲處,捧著一杯靈茶的三人,在聽到歐陽東籬的話後,都忍不住往各自的杯裡望去。
花落雨嗅著淡淡的梅花冷香,不由得驚呼了一聲:“此茶……我在天上也沒喝過啊?”
李修元搖搖頭,拎起火爐上的雪水往紫砂裡注入,然後默默地替四人添上。
帶著淡淡的傷感之意說道:“天上天,天外天,你們又去過多少地方?”
嗚嗚嗚!
客堂裡一時安靜地落針可聞,可聽見火爐上的一壺雪水在發出細細的鳴叫聲。
一杯寒梅靈茶並不足以讓麵前的四人聞道破境,但是卻能淨化四人的心神,令之感悟到一絲天地之力,甚至是大道法則。
李修元自問在五域以後的年年歲歲裡,怕不能陪著四人的身邊,他想儘可能把自己的好東西跟眾人分享。儘可能把自己知道的道理告訴眼前的四人。
青石小院外寒風依舊,雪花紛紛,卻掩不住客堂裡欲人悟道之人的決心。
“你在哪裡還好嗎?”怔怔地,李修元想到了那個射他一箭,在湯裡下毒的雲紫衣。
……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的時節。
告彆了雪原聖地,告彆了姐姐的歐陽夏雲來到了梅山之上,成了雲天虹最後一個弟子。
最開心的自然是雲紫衣,用他的話說:“小賊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下回再見之時,可以考慮不再下毒了。”
坐在宮殿裡的雲開虹,望向漫步山間的雲紫衣和歐陽夏雲,輕輕地說道:“這年輕,就是好啊。”
坐在她對麵的老和尚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喃喃道:“師妹眼下不比紫衣她們差上多少啊……”
想了半晌,笨拙的老和尚,隻能想到一句並不體貼的話來安慰眼前這個鬱悶的女子。
雲天虹卻沒有半點怪他的意思,畢竟打從李修元來過一回後,她跟老和尚的關係如初春的寒冰,正在慢慢地融化。
老和尚已經找到不離這家夥做傳人,而她有雲紫衣。
在兩人看來,要不了幾十年,不離便能從通天河邊悟道回來,老和尚也能放下雪峰山的種種,跟她離開玄武大陸,去追尋她們的夢想。
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太久了。
“師兄,也不知道不離那家夥在通天河邊過得如何了?”雲天虹往兩人的杯裡注入靈茶,輕聲問道。
老和尚搖搖頭,回道:“前些日子,他捎信回來說已經喜歡上了那裡的生活,體會到做一個掌櫃、兼夥計的快樂和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