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兩行眼淚,靜靜地從眼角滑落,打濕了胸口的衣襟。
“彆歎氣,我既然已經回來,你身上的一切問題都將不再是問題。”
李修元想了想,看著他靜靜地說道:“你在這裡呆到夏天,便回風雲城看看去,陪胡叔好好地生活幾年。”
胡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腹部,想著風雲城裡的爹娘,不好意思地問道:“夏天的時候,我這手腳能長出來麼?”
李修元點了點頭道:“換成旁人我或許讓他慢慢恢複,但是你不一樣,這些年你過得太安逸了一些,我得讓你吃些苦頭……”
胡歌一聽震驚無比,怔怔地說道:“這也太厲害了吧……哥,眼下的你跟已經離開的先生兩人,究竟誰更厲害?”
李修元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後說道:“我當年自然不及先生,但是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想總有一些地方,先生不如我吧?”
經過了無心一事之後,李修元總算積累了一些為先生所不知道的經驗。
在他看來,怕是先生等人有一天也會需要自己積累的這頗費經驗,畢竟,那可是老道士和老和尚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便是九幽之下的秦廣王和三界之外的孟婆,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細細想來,自己的一番機緣,怕是身邊所有的親朋好友都無法去一一經曆的事情。
“哥,唐胖子這些年過去,跟我妹妹有沒有給我生個小寶?讓我嘗嘗做舅舅的味道?”
“你想多了,唐朝和小菊說,找不到你就不會考慮這些事情。”
李修元搖搖頭,輕聲回道:“這事等你夏天回到風雲城的時候,自己跟他們說去。”
胡歌瞪著一雙的大眼睛,看著他吃驚地說道:“他們倆的腦子是不是壞了?我若是今日裡被土匪打死了,他們一輩子不做爹娘了?”
“在小菊和唐朝的眼裡,世間事都是小事,至於在找到你之前是這樣的。”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淡淡地笑道:“一會晚上,你可以多喝兩杯酒。”
說完,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
當終於從驚慌不安中回過神來,撫摸著小黑身上羽毛的時候,整個列夕鎮已經籠罩在夜色之中。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一場春雨,似要將日間的血腥從眾人的心裡衝刷而去,整個小鎮都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
直到酉時一刻,李修元和胡歌才坐在了小蓮的身邊,看著安靜下來的華生,胡歌滿意地笑了起來。
跟李修元笑道:“看看,華生可是我的徒弟,怎麼樣?沒有讓你這個做乾爹的失望吧?”
李修元淡淡地笑了笑:“我在這裡還要呆上很長的日子,他的修行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胡歌一聽笑了,看著華生歎了一口氣道:“華生,我隻能算你的二師傅,你這個乾爹才是真正的絕世高人。”
華生抱著小黑點了點頭,想了想認真地說道:“娘說,乾爹是五域皇朝最大的英雄。”
劉氏一聽,禁不住淺淺地笑了笑,看著李修元問道:“這回,你不會匆匆離開了吧?”
“不會!”李修元看著眼前的婦人,腦海裡浮現的卻是當年那個站在春雨中,跟路人售花環的小女孩。
心裡暗歎一聲,時光如露亦如電,轉眼間當年的小女孩已是中年婦人了。
想起當年的往事,李修元忍不住問道:“當年的掌櫃呢?外出訪友了麼?”
在他看來,當年的黃掌櫃可是精神得很,在喝下自己天山雪蓮煮的茶之後,怎麼也能活百歲以上。
不等劉氏出聲回答,坐在一旁的華生拉了拉他的衣袖,怯生生地說道:“母親說,爺爺變成神仙了……”
李修元一愣,看著劉氏的眼神不由得心裡一痛。
心道自己隻是離開了十幾載,沒想到當年的故人卻已經入了輪回之中。
悠悠地歎了一口氣,李修元取出一甕杏花酒拍開,看著胡歌說:“去多拿幾個杯子,大家都喝一杯,為了離開的掌櫃。”
劉氏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跟小紅說道:“妹妹喝半杯就好了,王三跟劉伯可以多喝二杯。”
李修元想了想沒有出聲,而是看著胡歌說:“從明天起,你那鐵匠鋪暫時就關門吧,以後也不要再開了。”
胡歌一愣,脫口問道:“為什麼?”
劉伯和王三也一愣,看著李修元問道:“為什麼?”
隻有劉氏輕輕地點了點頭,看著胡歌傷殘的身體,淡淡地說道:“哥哥說的是,鐵匠早晚辛苦也掙不了幾文錢,不開也罷。”
李修元卻看著坐在身邊的華生笑了起來:“多吃些肉,一會去給乾爹幫忙,把你師傅好好地揍一頓。”
坐在劉氏邊的一直沒有說話的貴生突然間問道:“乾爹……為何要打哥哥的師傅啊?”
李修元一聽樂了,伸手摸著他的小腦袋說:“因為你師傅不聽話,連自己的手腳都照顧不好,需要彆人來幫忙。”
華生看著自己的師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著胡歌笑了起來,湊上前問道:“師傅會不會很痛?”
胡歌老臉一紅,瞪了李修元一眼道:“你能不能不要在孩子們麵前損我?”
李修元又給他倒了一杯杏花酒:“嘗嘗,這可是我用杏花釀的酒,過兩天,你也得好好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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