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啼綠柳,皓月醒長空。
正是小滿時節,學堂裡給孩子們放了幾天假,讓他們可以跟著父母和小夥伴一起,更多去親近自然。
便是學堂裡的先生,也需要放鬆一下,偷得浮生幾日閒。
眼下的華生已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便是離開的遠芳和意生,也在李修元的精心安排之下踏上了修行之路。
隻等到秋天的時候,便去皇家學院裡修行。
這可是遠芳和意生兩人做夢都不敢去想的事情,沒想到隻是乾爹的一句話,就拿到了皇家學院的入學憑證。
劉氏更是激動得說不出半句話來,莫說是不用花錢,便是之前有這樣的機會,她也沒有能力送自己的一雙兒去到那樣的地方。
李修元則是直接替姐弟兩人準備好了往後十年修煉的資源,每人準備了一枚空間戒。
身上的鐵劍很多,雖然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在五域卻也算得上頂尖的存在了。
二狗、小蓮帶著富生、王如意跟在胡歌身後成天去後山修煉,眼見幾個小家夥也越來越厲害了。
華生作為四人的老大,更是將射箭的功夫更上層樓。
眼下的他,隻盼著冬天的到來,跟著乾爹,帶著弟弟、妹妹們學習斬雪劍法了。
此時的李修元已經徹底變成了學生們喜歡的先生,小鎮上一幫掌櫃們喜歡的酒鋪老板。
因為隻要李修元坐在店裡,這些掌櫃的來到酒鋪,李修元都會請他們喝上一杯。
就跟他當年在定安城裡對西門孤星一樣,在店裡可以請你喝一杯,打包帶走的酒必須買單,這是他定的規矩。
時間一長,街上的掌櫃們時不時會過來找華生的老爹聊天,順便逛進隔壁的酒鋪裡喝上一杯。
倒不是因為他們小氣,舍不得花錢習酒。
而是他們發現酒鋪的老板是一個妙人,談吐之間渾不帶一絲的火氣。
哪像小鎮那些賣肉的掌櫃,一個個大著嗓門,跟人欠了幾十文錢似的。
連紅姐都看著華生的老爹笑道:“這條街上的掌櫃都學壞了,時不時要來蹭一文錢的酒喝。”
李修元卻渾不在意,心想酒嘛水嘛,都是自己釀的。
這些掌櫃以後要外出進貨,宴請客人的時候,還不得乖乖來這裡買幾甕酒帶給遠方的朋友?
“紅姐,你以後要記住:吃虧是福。”
太大的道理李修元沒有辦法跟她解釋,隻好將這個最簡單的道理強加給了紅姐。
紅姐聞言一愣,拍著胸口說:“哎喲,我都吃虧了,快樂不起來啊?”
李修元搖搖頭,看著她認真地說道:“不光是你,還有你的姐姐和掌櫃,還有劉伯和王三都要記住這個做人的道理。”
坐在櫃台邊端著半杯黑豆酒的劉伯想了想,點頭道:“想想,先生說的話有道理,不吃虧哪來的福氣?”
紅姐讀書少,一聽劉伯也這麼說,便扭頭往後院走去:“不行,我得去問問姐姐。”
王三洗了一盤剛剛摘下來的春杏,擱在櫃台上。
看著李修元問道:“先生我家如意現在可越來越厲害了啊?”
李修元正想回話,已經將手伸向了櫃台上的春杏,卻看著店外街邊輕輕皺起了眉頭。
夏陽正好,一縷金光照在一身白裙花落雨的身上,如同在她的周身鑲了一道金邊。
隻是,花落雨的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快樂的笑容,雙眉輕皺,如一汪湖水含煙。
而李修元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她背上那個一頭黑發,皺頭緊皺,已經睡著了的小女孩身上。
納蘭明和若雨沒有成親,花落雨還鳳有跟師傅生孩子,花落雨更不會有這麼小的女兒。
唯一的可能,這孩子來自草原。
想到這裡,李修元看著走進店裡的花落雨輕聲問道:“草原發生了什麼變故?”
沒料到前一刻臉上還帶著一絲強顏歡笑的花落雨,這一刹兩行淚水靜靜地滑落,再也止不住。
李修元輕歎一聲,取了一方絲巾遞給她,順便伸手將背上的女孩抱了過來,轉身看著王三說:“去把後麵院子裡的躺椅搬來。”
直到將女孩安頓在躺椅上,李修元倒了一杯春天釀的黑豆酒遞給花落雨。
靜靜地問道:“說吧,發生了什麼變故。”
劉伯一見搖搖頭起身離去,先生有事,他可不想在這裡壞了風景。
花落雨捏著絲巾一邊擦拭臉上的淚痕,一邊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放在李修元的麵前。
幽幽地說道:“姐姐和皇後她們人多,我讓她們先回皇城了,姐夫也回去了。”
李修元點點頭:“我這裡地方小,一下子來太多人沒辦法接待。”
說完拿出小刀輕輕撬開火漆,將裡麵淡黃色的信函取了出來,小心展開仔細讀了再讀。
讀著讀著,兩行清淚滑落臉龐,怔怔地說道:“自彆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耶律兄,你怎麼可以棄我而去……”
話沒說話,一口鮮血噴出,瞬間將如雪的長衫染成了冬日裡的寒梅落英。
一手捏著書信,一手撐著櫃台,沉聲說道:“紅姐關門,今天不做生意!”
正在後院跟劉氏聊天的紅姐嚇了一跳,看著劉氏道:“壞了,先生生氣了,我先去看看,不行今天就不做生意了。”
在家裡,李修元可是比天還要大,她可不敢惹他生氣。
“先生莫催,我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