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李修元難得睡了一個懶覺,直到日上三竿才從屋裡走出,去打水洗漱準備帶著耶律明珠去街上逛逛。
等他洗漱完後來到客堂找水喝時,嚇得正在煮茶的胡歌驚叫了起來:“哥,你這是見鬼了啊?”
便是坐在一旁的花落雨也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拉著他挨著自己坐下,伸手捏住了李修元的手靜靜地探尋起來。
過了良久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看著他怔怔地問道:“昨夜你去了何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李修元聞言一怔,看著兩人問道:“發生了何事,讓你們如此驚慌?”
花落雨無語之下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倒了一杯茶水,輕輕地放在他的麵前:“你自己看看吧。”
說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你可不能有事啊,我跟姐姐還有你師傅,都靠著你才能修行到更高的境界。”
胡歌更是看著他怔怔地說道:“哥,你可彆嚇我,明珠還等著你教她絕世的劍法呢。”
李修元聞言往手裡的杯中望去,隻見昨天還是玉樹臨風的青年男人,隻是一夜過去,便如當年在玄天觀上的歐陽東籬一樣。
甚至比當年的歐陽東籬的頭上還要多出一些白雪。
哂然一笑,李修元心道這南疆的因果雖然跟自己有關,當不至於一夜被斬去了數十載的年輪。
正欲說話,神海中卻傳來了老道士的留言。
“此事跟你徒兒的無關,也跟五域的天道無關,是因為你明悟了那首鎮魂之曲,而以你眼下的修為,還不足以去駕馭這首神曲……”
“一曲鎮天地,一曲驚鬼神,你這是在消耗自己在五域的時間去感悟這道神曲,這樣做值得嗎?”
“輪回塔中的老家夥已經修得圓滿,我帶著他離開了,還有那個小魚兒、小黑馬,沒事不要打擾為師的修行……”
這是老道士的留言,根本不給他提問的機會,匆匆交代一番之後,神海中便再無一絲的聲息。
花落雨看著怔怔不語的李修元嚇了一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也沒任何反應。
胡歌直接拉著他的衣袖喊叫起來:“哥,你可不要嚇我!”
悠悠歎了一口氣,李修元從老道士的一番交代之中回過神來,原來一夜老去竟然是自己觸碰到了鎮魂曲的真諦。
看來,以自己眼前的力量,以這方世界的法則還不足以支撐起這樣的神曲。
淡淡地輕笑一聲,李修元看著兩人說道:“你們著什麼急,我回到五域就是為了把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凡人。”
花落雨一聽,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你這身子又沒有毛病,為何一夜過去變成了這副模樣?”
“以我經曆的種種,以我走過的那些路,早就應該如此了。”
李修元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溫茶,看著胡歌回道:“放心,在這些孩子們長大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五域的。”
胡歌依舊沒有鬆開他的雙手,而是繼續說道:“你這個樣子會不會嚇壞明珠跟王如意,還有華生他們呢?”
李修元淡淡一笑,看著花落雨笑道:“彆人不怕,我是怕嚇壞師傅,這以後我們兩人要是走出去……”
花落雨聞言禁不住歎了一口氣,笑道:“我看你怎麼跟彆人介紹了,難不說你的我的師傅不成?”
李修元沒有回答,而是看著胡歌說:“明珠去哪了,我要去街上轉轉,你們要不要一起?”
花落雨歎了一口氣道:“那家夥在隔壁跟王如意玩著呢,我不去了,我得回屋睡個回籠睡,你把我嚇壞了。”
胡歌也搖搖頭,笑道:“我吃過東西了,你這模樣我可不敢跟你一起出門,怕彆人笑我。”
“笑什麼?”
李修元瞪了他一眼,起身往後院走去,他要去問問耶律明珠,看看小姑娘在乾嘛。
胡哥咳嗽一下,笑道:“怕彆人誤會你是我老爹。”
“胡叔啊?”
李修元搖搖頭,若有所思地回道:“你秋天就能看見他們了,想必他們沒有我這副模樣吧?”
……
正如花落雨耽心的那樣,這一天劉氏嚇得拉著她的手問這問那,連掌櫃和劉伯、甚至紅姐也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花落雨解釋了半天,說是按李修元有一番經曆,變成眼前這副模樣再正常不過,一幫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華生還學堂,不知道乾爹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耶律明珠眼裡的乾爹就是神仙,任他變成什麼模樣,也是自己最厲害的師傅和乾爹。
李修元牽著她的小手在小街上轉一圈,吃了一碗牛肉麵,照例去河邊買了幾斤刀魚。
看著她笑道:“明珠在草原上沒有吃過這種魚,中午讓紅姨給你煮著吃,晚上乾爹給你烤來吃,好不好?”
耶律明珠眯著眼睛點了點頭,伸手小手輕輕地捏了一下刀魚的尾巴,然後放在鼻子下輕輕地嗅了一下。
頓時露出嫌棄的神情:“師父,這魚臭了哩。”
如同自己管老道士叫師父一樣,師者如父,李修元一路走來,跟耶律明珠教了幾遍,讓她從現在開始就叫自己師父。
並且耐心跟她解釋了何謂師父的緣故。
耶律明珠想著爹爹的話,知道眼前這是她往後最大的依仗,點點頭表示自己好像聽明白了。
其實眼下的她根本就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