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有魚看著胡青山笑道:“胡歌這是要效仿國師當年跟先生上天山,去打磨自己的境界啊。”
陳倩和白雪瞪上了小菊,兩人放下話來:“不生個娃出來,哪裡也不許去了。”
畢竟眾生日夜牽掛的哥哥已經安然無恙,而且修為也不比兩人差,接下來的頭等大事,便是生孩子了。
偌大的紫竹院沒幾人住,於是唐朝和小菊就在這裡落腳,一邊安心修行想著傳宗接代的大事,一邊教李小龍修煉青城的刀法。
隻有阿貴時不時來一句:“等到春天,無論如何要去看看哥哥。”
唐朝指著李小龍笑道:“到時帶上這家夥,說不定還能再破兩境。”
隻有小菊望著天山的方向,悠悠地說道:“也不知道哥哥是怎麼想的,一個人帶著華生鑽進了天山,這眼見就要下雪了!”
唐朝看著她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我那兄弟當年上天山的時候才六歲,你哥現在多大了,華生怕是有九歲了吧?”
小紅在一旁笑道:“我什麼都不耽心,就是想著你哥哥去哪裡找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小菊一聽也跟著犯愁,看著小紅苦笑道:“我哥從天山下來,怕是我跟唐朝都不如他了,這可如何是好?”
唐朝想了想,小心地問道:“不行去皇家學院問問,要麼等阿貴去見哥哥時,讓他捎個信給天山劍宗,那裡女弟子多。”
小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啥事都要給李夜哥哥添麻煩。”
……
天山之上,已經是雪花紛飛。
當年先生搭過的木屋、小花修整過的木屋已經徹底塌了。
還好李修元教會了華生和胡歌兩人進入的法訣,兩人花了幾天的工夫又在石坪上搭了一間木屋。
當胡歌將屋後石壁上的青苔揮劍斬落,讓華生花了兩天的功夫清理出來之後。
華生被震撼住了,打死他也想不到,這就是乾爹當年雕刻在這裡的經文。
胡歌當也是儘到了做師傅的責任,上早就在山下準備了白布,將石壁上的經文拓印了下來。
然後讓華生一直在木屋外的石板上用鐵劍學著雕刻每一個經文。
就像當年先生帶著李夜修行一樣,胡歌並沒有給華生講太多道理。
而上指著每一個拓印的經文說:“當年你乾爹不到七歲,便在字裡行間有了自己的劍意,師傅笨,隻能讓你再走一回你乾爹的路。”
華生在家便聽過李修元對他交代了許多關於上天上後要學的東西,知道自己要想練好劍法,沒有便捷之路,隻能拚了命地苦修。
二話不說,握著一把鐵劍,在石屋外的石板上苦修起來。
手掌磨出了水泡,磨出了血水,胡歌便是藥草給他包紮傷口,好又接著再來。
終於,在天山第一場風雪來臨之前,他已經能在山洞裡的石板上,雕刻下第一行,屬於自己的經文。
這些天小黑也沒閒著,在天山深處轉了幾圈,抓了不少的野獸回,讓胡歌薰成肉乾,這是李修元交代他的任務。
說是下雪前不打獵,冬天就要等著餓肚子。
小黑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之後,便一頭飛進了山洞之中,說自己要睡一個好覺,不許胡歌和華生吵他。
華生自然不敢跟師叔多嘴,他正陷在修行的考驗之中。
正如胡歌說的那樣,他可以不修佛,但是必須經學會李修元石壁上經文裡蘊藏的劍意!
更何況,李修元對他的期望是將無相法身的佛門心法修煉到第六層的圓滿,下才下山。
要知道,眼下的華生可比當年的李修元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因為所有的淬體靈藥李修元都已經為他準備好,他隻需要埋頭苦修,並不需要四處去苦苦地尋找靈藥。
這便是李修元跟他在小鎮後山反複交代了二天的事情。
冬日微雪,早起的華生獨臨深淵,感受到了一股天地間的威壓往他迎麵襲來!
一陣寒風吹過,感覺身體無比沉重,像是天地間有一道無形的意誌力量從他身上穿過,然後飛向山澗的對麵。
雪花輕輕地飄落,華生將往日裡用來雕刻經文的鐵劍換成了竹劍,這個時節是他開始修煉李修元教他斬雪劍法的時節。
他清楚記得李修元曾跟他說過,當初便是修煉出了自己的劍意,乾爹依舊是花了整整一個冬天,才將斬雪劍法修煉入門。
沉寂的山間,華生抬頭望向天空,眼前這漫天飛雪,自己能像乾爹那樣,花上一個冬天的時間,一劍斬雪嗎?
天與地相連之處,是天山之巔。
當年,便是李修元也不敢前往的地方,華生想著會有那麼一天,自己要爬上去看看。
此刻,晚起的胡歌躺在山洞之中,放出的神識默默地注視著風雪中的華生,看著他將自己站成了一個雪人。
看著他終於斬出了顯得笨拙的一劍,看著山洞石壁上的那一行經文。
心裡想的卻是,要不要跟華生一樣,也去風雪之中,斬出那看似笨拙的一劍,去感受李修元當年在天山上的孤寂。
若不是自己親自帶著華生來到天山之上,若不是這漫天風雪將要封山,他怕是永遠都無法去體會那種孤寂!
那種天山之上獨有的孤寂。
或許,隻有習慣麵對這種孤寂,才有可能花上一個冬天的時間,一劍斬雪。
風雪中的華生正在感應雪花標落的痕跡,想要用手裡的竹劍去捕捉。
一如當年落霞山上的南宮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