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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李修元給小黑一個嚇人的身份,他眼下就跟耶律明珠一樣,根本還是一個孩子的性情。
一旦撒開腿了玩,就不知道天黑了還有回家吃飯。
三人在草原上瘋了一整天,烤肉吃了不少,哪裡會挨餓。
要不是天黑要回家,估計耶律明珠也想著再玩一會,甚至跑遠一些。
三人回到大帳,卻看見愁眉苦臉的耶律楚材和一旁煮茶不語的老和尚,耶律明珠一愣,拉著耶律楚材的手搖晃了起來。
“爺爺,今日裡是誰惹你生氣了,是不是明珠跑得太遠了?”
在小女看來,耶律王庭哪還敢有人來惹爺爺生氣?
小黑想了想,飛到老和尚跟前,就著麵前杯中的涼茶喝了起來:“小黑要渴死了,謝謝前輩的涼茶。”
老和尚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聲來……小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抬起頭來看了皺著眉頭的汗王一眼。
輕叫一聲道:“公主我出去晃晃,一會回來吃飯。”、
說完也不跟耶律楚材打招呼,而是撲騰著翅膀往大帳外飛了出去。
急得耶律明珠追出帳外喊道:“不要跑遠了,一會就要烤肉了哦!”
“知道了,你們先吃,給我留一塊……”遠遠地傳來了小黑呱呱的叫聲。
耶律明珠抬頭望著夜幕降臨的夜空,輕聲嘀咕了一句,扭頭往大帳裡走去。
耶律楚材看著自己孫女緊張的模樣,不得不將之前發生的煩心事又說了一遍。
完了看著坐在一旁
發呆的蘭飛燕問道:“不知道蘭氏王庭的汗王有什麼打算?公主殿下可否知曉?”
蘭飛燕看著三人搖搖頭,輕聲回道:“我隻知道南海的人要跟我們購買大批的軍馬,好像還要跟堅昆王庭的人做生意哦。”
不等耶律楚材出聲,耶律明珠拍了一下桌子,像一頭發怒的小獅子:“大長老是要明珠去打姑姑和弟弟,還有大娘嗎?”
蘭飛燕嚇了一跳,雖然她還小,卻也知道耶律王庭當年的大公主可是遠嫁到五域皇朝,還是皇後娘娘。
更不要說耶律明珠告訴她,自己的大娘和弟弟眼下也在皇宮裡生活、修行了。
這不是逼著一家親人互相殘殺麼?這事怕是連自己的父王也做不出來。
想到這裡,皺著眉頭的蘭飛燕看著耶律楚材問道:“汗王,南海的人也來找您了嗎?”
耶律楚材搖搖頭,沉聲說道:“我剛剛從五域皇城回來,並沒有見到南海的人。”
老和尚歎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看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應該來人是見過大老人等人了。”
完了看著耶律明珠靜靜地說道:“有為師在這裡,無人敢為難耶律王庭。”
按老和尚的計劃,是準備等耶律明珠見過自己的爺爺之後,師徒兩人便啟程前往南雲城。
發生了這樣的大事,隻能再等上幾天了。
他要將耶律王庭裡的隱患清除,便是自己不能出手,這裡還有小黑,還有自己的徒兒。
對於
老和尚來說,這便夠了。
已經有一蘭氏王庭和堅昆王庭的反水,對南疆大軍來說,已經是一個巨變了。
為此,怕是納蘭雨之前跟李修元製定的計劃都要做出調整,因為草原的部落熟悉南疆大軍的作戰方式。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不能讓敵人完全了解自己。
耶律明珠看了老和尚一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上前拉著他的衣袖說:“如此一來,又要給師傅你添麻煩了。”
老和尚一聽禁不住苦笑了起來:“你那個師父現在是泥菩薩過河,你是我的徒兒,我不幫你幫誰?”
在他看來,這是李修元當年留下的因果,最後卻落在了耶律明珠身上。
而自己因為喜歡這小丫頭,便不得不沾上一絲因果。
於是,師徒倆人要在南疆大場將這一場因果徹底了結。
這一夜,耶律明珠很生氣,她不是因為南海飛仙島的仇人,而是因為耶律王庭的二個長老。
這一夜,蘭飛燕第一次感覺到不久後的那場大戰,將會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廝殺。
因為他從耶律明珠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氣。
而這種殺氣,她自己沒有,也很少在族人的身上感受到。
這一夜,老和尚破例陪耶律楚材喝了兩杯酒,不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弟子,而是為了耶律楚材死去的兒子。
那個讓五域國師,老道士的弟子聞之吐血的家夥。
因果牽掛之人太多,他要為老道士做一些什麼。
這一夜,隱身於黑
暗之中的小黑,再一次充當了暗夜裡的刺客,趴在大長老的帳頂,將兩個老人的密談得了一耳朵。
便是經曆過無數危險的小黑也嚇了一跳,當四長老耶律天雲離天之後,也悄悄地振翅飛離。
這一夜,耶律明珠和蘭飛燕兩人在夢中紛紛說著各自的夢話。
這一夜,小黑陪在老和尚的身邊,一老一少守著一壺靈茶,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歇息。
用李修元的口頭禪說:“天要下雨,奈何之?”
山風欲來風滿樓,隻是這卻不是來自陰山的春風,而來自南海飛仙島的斜雨。
原來,飛仙鳥的雲中塵為了得到三個草原王庭的支持,不惜將南疆三鎮的歸轄權許諾給了三個王庭。
或許在父子兩人的眼裡,莫許南疆大地,怕是整個五域皇朝,已經儘在他們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