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想要伸手去撿起地上的降魔劍都不行,因為這一刻的時間是靜止的。
他不知道老人是否修煉了如他所說的時間法則,單憑這一招,隻怕在五域裡便是無敵地存在了。
生死拚搏的刹那之間,時間哪怕停留一刹,便已是生死輪回之間的事情了。
“佛陀說過去心不可得,那是因為世人無法掌握時間的法則,當你有一天走到那個高度,就會明白更多的道理。”
枯瘦如樹的老人收起回雙手,華生嘩啦一聲掉回地上,嚇得他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才顫聲說道:“原來這就是時間啊。”
......
望著眼前的老人,華生在心裡歎了又歎,差一些便喊出我要學習這樣的法則。
若不是師傅胡歌之前再三交代,隻怕這會的他已經磕頭在地拜師學藝了。
暗暗地,華生咬了咬自己的舌頭,恢複了些許的清明之意,然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老人微笑說道“你已經見識到法則的厲害......難道說,你對上古法則都不感興趣?”
華生微微一怔,搖搖頭道:“晚輩愚笨,怕是無福享受那法則之力,隻能慢慢地跟著師傅修行了。”
在他看來,自己有乾爹跟老和尚,何愁學不到更多的本事?
乾爹現在不教自己,怕是嫌自己的修為太低,還沒有走到那個高度。
老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說道:“你不感興趣也對,畢竟你沒有經曆上古神魔大戰的慘烈,否則你當會明白法則的重要性。”
華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看著老人眼裡看出了一絲不對勁,眼下的他隻想拖延時間,拖到小黑師叔從夢中醒來。
雖然心裡的有些驚慌,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流露出來。
“我師傅跟我說過,天上不會掉金幣。”
看著佛台上的老人,華生淡淡說道:“我來陰草原隻是為了遊玩,跟陰山上的妖獸們拚搏一番,並沒有更多的野心。”
天大地大,隻要你不來招惹我就行。
直到這時,華生才仔細看清老人的情況,原來老人的下半身依舊深陷佛台,令他不能離開被禁錮之地。
對於華生來說,終是讓他暫時鬆了一口氣。
“神廟之中藏著無數機緣,這裡可是一念成佛,一念入魔,小家夥你可得小心啊。”
話鋒一轉,老人跟華生說起了佛與魔的法門,這讓華生心裡止不住地緊張起來,這不是他想在的結果。
沉默了片刻,華生搖搖頭苦笑道:“我非佛門弟子,如何成佛?”
老人一愣,他沒料到華生如此警惕,忍不住歎道:“魔無處不在......你以為隻有佛門弟子才會一念之間麼?”
華生搖搖頭,他想到了自己的無相法身,以及要不了幾年之後就要修行的無相金身,以及老和尚跟他說的那些話。
於是冷冷回道:“我一身正氣,不可能入魔!”
看著華生有些激動就要暴走的神情,老人伸手乾枯的手指,靜靜地指向身邊的諸佛。
沉聲說道:“佛魔之間,並不是你自己能選擇的,當你有天熬過飛升雷劫,而倒在最後那一道心魔之劫的時候”
華生沉默地看著老人,既不回答也不言語。
老人望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家夥,臉上同樣看不出一絲的神情。
兩人仿佛於刹那之間陷入了拉鋸之戰,漸漸陷入了一遍死寂之中。
讓華生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兩人沉默之中,老人枯瘦如柴的臉上突然間有一道淡淡的佛光在輕輕閃耀。
甚至讓他有一種錯覺,坐在佛台上的老人就是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神佛。
“往事輝煌如星光漫天的長夜,最後還是要消逝於無儘的時間長河裡,這是所有修行者的悲哀”
老人長歎一聲,不知道是為了已經消失的同伴,還是為了自己。
就在這時,山間突然吹來一陣春風,給沉睡了千萬年的神廟送來一道生氣,讓老人枯瘦如柴的身體漸漸滋潤。
如天山杏花穀沉寂了一個冬季的枝頭,正在發芽、開花。
華生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如同在自家的後院,默默地守候夜裡的杏花在悄悄地綻放。
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喜悲,因為身後的降魔劍在輕功能邯顫動,提醒他莫要墮入深淵之中。
望著老人說道:“歲月之力是天道不變的法則,又豈是我們這些尋常的修士能所領會?”
老人看著他微笑說道:“我若能從這神廟脫困,這方天地又將如何束縛我?這方連聖人都沒有的天道,不過是殘缺的天道。”
華生一直在拖延時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時刻保持清明的心境,咬緊牙關抵禦老人的種種誘惑。
佛台上的老人,是他下天山以來遇到最大一個誘惑。
一個用時間法則引誘,一個修士隨時都會讓他心神失守的老人。
老人停頓了很長時間,然後傲然地說了一句:“在我看來,就算是天道恢恢,有時候也躲不過一些人情。”
華生聞言黯然無語,因為這不是他能理解的道理,乾爹跟和老尚沒教過他這些道理。
老人突然說道:“我能傳你大道法則,你想不想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