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自她們的草原天空緩緩升起,眼看就要飛到南雲城的天空之上了。
老和尚看著天空中的金光,跟聞聲走出來的納蘭雨和楊開義笑道:“來來來,看看五域天空的神跡!這可是千萬年難得一見啊!”
納蘭雨望著天空中如流星一樣的金光,不此時已經不能用流星來形容了!
此刻的流星已經化為一道連接天地的金光,於瞬間從眾人的頭上掠過,往東方的天空飛去。
“這這不是國師當年在天山上引動的那一道神光嗎?”
便是楊開義也想起了記憶中的某個冬夜,那一道連接天地的神光,讓五域無數的修士一夜之間聞道破境。
想到這裡,楊開義看著老和尚問道:“大師,這道神跡會不會讓五域的修士們一日之間破境?”
老和尚搖搖頭,扭著望向東方的天空,靜靜地說道:“或許,這比讓無數修士破境更有意義呢?!”
此刻的老和尚心裡比耶律明珠當年星光入體還要激動。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這般激動過了,這才是以凡人之身,引動天地間的神跡啊!
而這個引動天地神跡的人,竟然是天山上隱居那家夥教出來的寶貝徒兒。
相隔數十年,兩人先後引動五域兩場神跡,不同的是,當年的李修元是澤被眾生。
而華生今日從某種程度上已經超越了當年的國師大人。
納蘭雨一聽激動地問道:“要不要讓大家靜坐感悟這難得的天地神跡?會不會再讓我們破境?”
老和尚搖搖頭,靜靜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好看看吧,如果我沒猜錯,這道金光要往天山而去了!”
站在老和尚身邊的耶律明珠聞言不禁驚叫了起來:“那豈不是往我師父那裡去了?天啦,原來華生哥哥要去看師父啊!”
捂著嘴巴的蘭飛燕也禁不住驚叫了起來:“明珠妹妹,天山在哪裡?你還有一個師父在哪裡?”
耶律明珠手指東方,靜靜地說道:“東玄域風雲城外五十裡,一路往上便上天山,我師父眼下正在那裡。”
天山之上,杏花穀中。
送走了漫天紛飛的杏花,正坐在屋簷底下,捧著道理經的李修元,眼睛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
自己來到五域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本以為師父早已經將他忘記了。
卻不料一陣風過,麵前靜坐著一副久遊他鄉燕歸來的老道士,而且還在輕輕地敲著桌子喊道:“發什麼呆,煮茶了。”
回到神來的李修元一愣,隨便靜靜笑了起來:“靈茶喝完了,隻有天山上的春茶,師父喝不喝?”
前些年,李修元讓胡歌帶著華生,把先生種在天山上的茶樹挖來了幾棵,種在屋外屋後。
沒想到幾年過去,茶樹卻越漸長大,香氣也不輸於他在玄武大陸竹峰上喝過的靈茶。
對於李修元來說,這算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老道士聞言怔了怔,看著他問道:“你有這天山上種茶了?不錯,開了靈田,也有菜園,你把這天山當成人間了。”
李修元一邊燒水,一邊清理桌上的茶壺,想了想問道:“師父所為何事,這些年都沒見你影子今日有事找弟子?”
老道士搖搖頭,取出一個青花布包放在桌上。
淡淡地說道:“有些小事跟你交代這包裡的糕點是你母親跟師娘做的,嘗嘗吧。”
望著夏日的天山,卻沒有一絲的暑氣,連老道士也忍不住讚道:“天山杏花穀,可真是一處修行的好地方啊。”
李修元卻聞言怔住了,呆呆地看著桌上的布包,伸手顫抖的手輕輕打開。
嗅著淡淡的杏花香味,兩行淚水打濕了胸口的衣襟。
伸手撿起一塊杏花糕,喃喃自語道:“少小離家老大回,無奈雙親已經離去師父,弟子是不是太無情了?”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你不是無情,是太多情了看看你這五域亂七八糟的緣分,你能帶著他們修行一生一世嗎?”
一塊杏花糕在嘴裡慢慢地化開,李修元的味覺中全都是母親的眼淚。
歎了再歎,忍不住輕聲回道:“人算不如天算,好的壞的,都是弟子從前的因果,因果不空,弟子如何化凡?”
在李修元的心裡,無論是已經化凡的無心和恢複記憶的茉莉,還是在南疆的耶律明珠,和華生,都是他揮不去的因果。
如果不去將這些因果一一安住,怕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就那他在皇城金殿上對九天之上說的那句話:“你若不讓我順了這口氣,我就一劍開天,斬了這方天地。”
倘若他能做到絕情絕義,也不用回到這方世界來完成化凡之道的修行。
老道士雖然嘴上在埋怨他,心裡卻是滿滿的歡喜,隻是不想在言語上去給李修元太多的讚美。
“想不到,你自己還在苦海中掙紮,卻已經在未來的世界,渡化了一個準聖人,為師真心為你感到自豪啊!”
無心一事,老道士並沒有為李修元提供任何幫助,便是身入九幽去找秦王,也是李修元自己的機緣。
李修元聞方苦笑道:“無心是我的師侄,是我讓他下山還俗的,他的因果我必須承擔。”
老道士哈哈一笑,指著天空中那道自南方飛來的金光笑了起來。
“看看,另一個因果又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