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迷霧中的華生發出一聲痛苦地呼叫,身體一下子重重地摔倒在問天峰的石階之上。
當當當!
還好有背後的重劍替他擋住了往下跌落的速度,讓他有時間伸出雙手緊緊地拉住了石階邊上的樹枝。
顧不上臉上,身上,雙手被石階擦出的血痕,華生仰天吼了一聲。
“你若是劈不死我,我就是這個世界的傳奇!”
“轟隆!”一聲,天空再響了一道驚雷,隻是這一道雷卻沒有再劈在他的身邊,而是在問天峰上響了一聲,便再沒了蹤影。
佛堂裡的了塵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望著跟前的白須老僧說道:“師兄,我這徒兒已經吃了太多的苦,神山不應該一次次地折磨他。”
白須老僧麵露憐憫之色,看著他靜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他之前受了多少苦,但是問天峰對他來說,隻是他修行路上的一個小小的考驗。”
“漫漫石階三千級,或許他隻有曆儘過往種種心劫,以後的路才能輕鬆一些,倘若他還不能看破,如何麵對深淵之下的考驗?”
白須老僧緩緩說來,直到此時
,他的神情才終於有了一道凝重之意。
了塵一聽苦笑道:“我不知道他心底深處的記憶與傷痛,更不知道眼下他做出的選擇,
我隻知道,若是一會他一身血肉模糊地回去……”
白須老僧聞言一怔,隨後淡淡地說道:“你是害怕那小院裡的少女會因此嫌棄他?說好的眾生相,眾生無相呢?”
“倘若來自書院的天之嬌女會因此嫌棄他,這樣的姻緣不要也罷,他那漫漫修行之路還長著呢。”
白須老僧靜靜地說道:“得不到,求不來,舍不得……這便是眾生相。”
了塵想了想,靜靜地回道:“他已經修煉完第一重的淬體,完成肉身的改變。接下來便是第二重的修行,對應的境界是我相,我相煉皮,皮抗刀槍……”
白須老僧點頭應道:“如此正好,便讓他在問天峰上再磨煉一些時日,你再帶著他前去深淵之下。”
石階之上,坐在石階上的華生喝了半壺水,吃了一個饅頭。
擦乾淨臉上的血漬之後,他決定繼續往後,不到峰頂絕不回頭。
便是漫天劫雷,也擋不住我的腳步。
……
小雜院裡,三個少女已經煮了一頓時午飯,又在寺裡轉了一圈回來。
圍著客堂裡煮了一壺茶時,華生還沒有回來。
澹台小雨瞪眼說道:“昨日這會你哥哥早就回來了,為何今日去了這麼久,是不是在山道上遇到了什麼麻煩?要不要去看看?”
納蘭秋雪臉色一沉,
看著她緊張地說道:“師姐,攀登問天峰會有危險嗎?”
澹台小雨瞪著她說道:“我昨天想跟著那家夥去看看頂峰的風光,可是那座大山不給我上去,後現我就在山腰轉了一個時辰……”
納蘭秋雪聽了她的話,不解地說道:“怎麼可能,他能上去,為何師姐就不可以?”
“因為我不願意去受那個罪。”
澹台小雨想著昨天的那番情形不由得嚷道:“反正那山不想讓我上去,爬到快一半的時候,突然就來了一道威壓……”
華玉聽了澹台小雨的話,也自覺著奇怪,心想自己跟哥哥爬了一個夏天,也沒有感覺有什麼威壓的事情啊?
可是澹台小雨是她的師姐,肯定不會騙她。
於是隻有一種解釋,哥哥的肉身確實已經強大到比師姐還在厲害。
連師姐都不想再接著往上,哥哥去最後一路攀登到了峰頂。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說道:“會不會今日有小雨山上霧大,還是說那道威壓又來找我哥哥的麻煩了?”
納蘭秋雪眼見兩女說來說去,忍不住問道:“問天峰不過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難不成還有靈性,還是一座神山不成?!”
澹台小雨微嘲一笑,咯咯說道:“我哪知道,要不師姐明天也跟那呆子一起爬山試試,說不定你最後也會跟我一樣改變了主意。”
抬頭望著客堂外的天空,澹台小雨在想著一會華生回來,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淒慘樣?
難不成,比自己昨天還要慘上許多不成?
隻是華玉這會卻坐不住了,他是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按道理哥哥應該早就回到了小院之中。
現在未回,肯定是出了意外。
想著春天哥哥在後山發生的那場意外,華玉看著兩女靜靜地說道:“你們在這裡喝茶,我去問天峰看看哥哥到底發生了何事?”
說完,便提腳往客堂往走去。
“哎喲等等我,師妹!”澹台小雨哪肯待在這裡等派息,她也想看看華生是不是真的從山上摔了下來。
納蘭秋雪一見,也跟著站了起來,於是三女先後戴上鬥笠,拉開小院的大門,欲往問天峰而去。
不料華玉一開門,隻見血肉模糊的哥哥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不禁嚇了一跳。
當下往後閃開,大吼一聲道:“哥哥,你是人還是鬼?”
身後的澹台小雨一見之下,嗖的一聲往前而來,伸手去摸華生一臉的血漬。
怔怔地說道:“天啦,你真的從問天峰上摔了下來?”
華生輕輕地推開澹台小雨的小,靜靜地說道:“霧重石階太滑,不過是摔了一跤而已。”
然後看著妹妹身後的少女怔怔地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