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邊上用力地喘了一會氣,手一伸將火把插在香爐上麵。
這比他攀登三千級石階,在峽穀之中練劍可要費力多了,關鍵是心裡恐懼。
這是他與生俱來對黑暗和未知事物的恐懼。
順著得爐怔怔地溜到地上坐下,摸出水壺喝了一大口,望著漸漸明亮起來的螢石。總算平複心中的恐懼。
原來自己所處的深淵之下,四周都是黑色的石壁,雖然不知道其堅硬程度,但是從保持千年而不倒塌來看。
不是有陣法保護,就是一處天然的石窟,穹頂上也是黑色的,隻是鑲了許多的螢石。
難不成,當年修建這深淵大墓的前輩,還想著千年之後會有人
來此降妖除魔不成?
還是說,千年前的前輩鎮壓了這些魔物之後,便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身處深淵之下,便是他再大聲地呼叫,怕是師父也聽不見了。
否則,也不用等著他帶著降魔劍來此除妖降魔,大戰四方了。
還沒等他完全回複過來,遠處又傳來了二聲低低的嘶吼,仿佛是不甘心讓眼前的獵物就些逃脫。
讓他感到惡心的是,這一回是數道陰風從四麵八方,一起往他撲了過來。
陰風之中夾著嗚咽的聲音,如果黑夜裡行走,突然間身後傳來了女人的哭聲……
華生心道自己對付一個都吃力,一下子來了五六個,這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
隻不過,此時的他已經不知道往哪裡跑了。
在他看來,在這個陌生的深淵之下,無論往哪裡跑,都沒有坐在香爐邊上安全。
如果讓妹妹跟澹台小雨兩人看到自己這行狼狽的樣子,不知道要如何笑話自己?
更不要說那個眼睛望著天空的納蘭秋雪了。
眼下的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就算是香爐這裡也不安全,因為這裡既沒有佛也沒有燃燒中香燭。
隻見一陣嗚嗚的陰風吹過,隻是眨眼之間便來到了他的麵前三尺之處,根本不給他思考或是逃命的機會!
華生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要如何同時對付無數個妖物,如果師父在此肯定有辦法,哪會像自己這般手腳無措?
一種對力量渴望在華生的心
中蔓延,像血液一樣湧向了他的全身。
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更高的境界。
靠在香爐邊上的他,一邊斬出降魔一劍,一邊大聲地將無相法身的經文念誦出來。
隨著陰風靠近,他終於看清了原來是數道黑霧往他彌漫了過來……嚇恐之下,念誦的聲音不知不覺中加持了第二重無相法身之力。
“嗡!”的一聲,一道黑霧直接在他麵前閃開,佛經加持之下,讓華生周圍出現了淡淡的金光。
而這道淡淡的、看似若有若無的金光,才是深淵之下妖物的克星。
便是華生斬出降魔一劍,因為劍是普通的凡劍,並沒有降魔劍自帶的威壓,不足以讓這些妖魔鬼怪害怕。
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彆的原因,當下的華生隻是背靠著香爐,揮手斬出一道淡淡的劍氣!
就在他運轉無相法身之下,就在他誦經聲出帶著一道淡淡的金光之下。
如虎狼一般撲上來的黑霧,如同山間的洪流遇到了塊巨大的岩石,紛紛從兩旁繞過,發出一陣尖叫往黑暗裡飛去。
眼前的一切雖然不像神廟後麵山洞裡的黑蛇一樣發出噝噝聲音,仰頭往他衝來,但是這無處不在的黑霧,更讓華生感到心驚膽戰。
若是此時他知道哪裡有出路,肯定第一時間抽身逃離此地。
奈何莫說他師父了塵,便是白須老僧也沒有來過深淵之下,沒有人知道出路在何處。
更不知道進來要待上多久,為此了塵在為
了自己的弟子準備了一個月的乾糧,就算被困,也不至於餓死在這裡。
於是,不知道眼前的黑霧害怕自己誦出一佛經,華生隻好一劍接著一劍,不停地斬出追風一劍。
直到他一邊吼叫一邊劍出不停地斬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香爐上的火把熄滅,直到他嘴裡誦出的佛經漸漸變得嘶啞。
直到他看見深淵之下的大墓有一縷天光落下,直到嗚嗚的黑霧再次向他蔓延而來。
於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等下去了,在此下去他隻有死路一條,莫說最後能斬去幾個隱藏於黑霧中的妖魔鬼怪。
便是累,也能把他活活地累死在這裡。
於是,他於瞬間凝聚了築基巔峰的全部的真氣。
於瞬間從香爐邊上站了起來,如將要溺水之人,如黑衣裡迷失了方向的行人。
向著那一縷淡淡落下的天光之處,一邊揮舞著手裡的鐵劍,一邊奮力跑了過去。
嗚嗚地陰風在後麵追趕著,就像他夢裡那般模樣:身後有無數惡鬼追趕,腳下是噬魂的惡水,前方有一道曙光在向他召喚。
他要爭渡,他要活下去。
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便是跳出這方黑暗的世界,站在朗朗的陽光
片刻之間,生死關頭,華生揮劍再次向撲上來的黑霧斬去!
此時的他感覺一丹田裡已經沒有一絲的真氣,幾乎是邊跑邊爬,向著那一縷天光之處跑去。
終於,這一次,在
微弱的螢石照射之下,將要衝到那一縷天光之處。
嗚嗚聲中,奔跑中的華生感到一道陰寒之氣穿過了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