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管不顧,邁步上前,伸手欲要推開緊閉的大門。
奈何華生在師父離開之後便從裡麵落栓,關上了大門,任灰衣人使力也紋絲不動。
灰衣人尤不死心,輕歎一聲之下從懷裡取出一把小刀,隨便輕輕地將小刀插進了大門的門縫之中。
正待他用力將要撥動門栓的時候,門頭上的燈籠被一道山風吹拂,卍字隨著燈籠的轉動,有一道金光照耀在灰衣人的臉上、手上。
沒等灰衣人反應過來,隻見金光瞬間幻化為一把旋轉中的金劍!
灰衣人一手握刀,一手推門的雙手就跟刀切豆腐一般,在刹那之間還沒有喊出聲來,金光化劍斬在他的脖子上。
鮮血,瞬間在小院的門前蔓延開來。
屋裡的華生翻了一個身,夢裡嘀咕一聲,並沒有覺察到門外的動靜。
便是鮮血彌漫開來的一刹,門頭上的燈籠有一束火光落下,隨即在灰衣人的身上燃燒開來。
不一會,金色的火焰便將灰衣人燒成了一抹灰燼,連著雪地裡的血汙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天空飄起了零零點點的雪花,用不了多久,一山風雪便會將發生的一切悄然抹去。
待至火焰熄滅,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而來,一招手取走了門頭上的燈籠,撿起了地上的空間戒。
悠悠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而去。
一陣山風刮起漫天的飛雪,將地上的腳印抹去,一切,就像從未有人來過,就算有人來過,也已經成為了過去。
佛說:過去心不可得。
了塵的佛堂裡麵,已經換了一壺靈茶,桌上有一碟華生從山下帶回來的糕點。
白須老僧撿了一塊糕點放在嘴裡,指著桌上的空間戒說:“誰說世間的風雨吹不過廟堂?連這客堂的長老都起心動念了。”
了塵歎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這事都不要告訴華生了,一切都當沒有發生過。”
“寺裡呢?這總得換一個人去頂替他吧?”
白須老僧靜靜地說道:“冬日閒來無事,待到開春,得找一個合適的人去管理客堂,不能再出今日這種事了。”
了塵聞言苦笑道:“師兄慈悲。”
……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華生醒來已經過了午時。
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空,試著深呼吸之下,傷口依舊在隱隱作痛,看來這傷得狠了一些。
穿上衣服推門而出,發現天空雖然沒有白雪飄飄,天空依舊陰霾。
便是睡了整整一夜,精神還是顯得委頓,眼睛裡滿是血絲。
搖搖頭,心道這回看來得多歇息一些日子了。
按他原來的計劃是想趁著風大雪大,去峽穀之中練練劍法,這下好了,躺在屋裡,哪都不用去了。
直到他燒了一盆熱水,一張冒著熱氣的毛巾捂在臉上,他的精神才顯得稍好一些。
煮了一鍋粥,將昨天從小鎮買的醬牛肉熱了幾塊,回到客堂裡點著了小火爐。
不管師父會不會過來,他都要煮一壺靈茶慰勞一下自己。
抬眼望去,客堂外的天空還是昨日那樣的天空,並不會因為風雪中倒下十幾個殺手便陰風怒號,風雪交加。
昨日了塵帶著他一路回到寺裡的路上,並沒有去處理山道上的黑衣人,而是告訴他,冬日大雪封山,野獸們不好獵食。
這一下子多出十幾個黑衣殺手,倒是可以讓山間的野獸們過了個安穩的冬天了。
吃過飯已經是未時,正待他洗了碗筷想要回屋歇息的當下,小院的大門被人輕輕叩響。
院外卻是響起了白須老僧的聲音。
華生打開院門,皺著眉頭問道:“這風大雪大,怎麼把師伯吹來了?”
白須老僧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然後關切問道:“你怎麼看著精神不大好?”
華生心道自己差一些死在山道雪地裡,這精神能好嗎?能活著回來,已經是奇跡了。
想了想苦笑著應道:“昨天山間遇襲,差點丟了小命,這失血過多自然也睡不好。”
“噢,沒死就好,那我就不擔心什麼了。”
白須老僧在客堂桌前坐下,微笑說道:“你明知道他們都是元嬰境的殺手,還要跟他們拚命,你不會跑嗎?”
華生微微張嘴,想起昨天山道上的那一陣陣箭鳴,苦著臉應道:“他們手裡有箭,風雪那麼大,弟子跑不掉。”
“還是你自己的問題。”白須老僧想了想說道:“如此也好,以你眼下的修為,能將十幾個元嬰境的殺手斬落於風雪之中,不容易。”
華生的嘴巴張得張大了一些,心道你倒是問問我的傷口痛不痛啊?
想了想說道:“師伯,估計過上幾日,山下雜貨店的掌櫃會帶人來給您和師父量尺寸,我給你們定做了幾套衣裳。”
正想著此事的白須老僧聞言老臉一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靜靜地說道:“你是嫌師伯穿的太破舊,丟了你的臉,隻好勞煩你去山下找人來為我倆縫製新衣?”
“勞煩二字不敢當。”華生嘿嘿笑道:“那可是弟子在山間摘的靈藥,去山下賣了金幣,為師父、師伯定做的衣衫。”
白須老僧聞言一笑,望著他說道:“想不到你頭一回下山賣藥,卻是想著這些事情,這讓我很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