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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開義將這些天發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前方戰場的近況跟納蘭雨講了一遍。
納蘭雨才有一種回到人間,自己還是南疆大軍的總指揮的感覺。
看著皺眉不語的歐陽東籬,納蘭雨忍不住問道:“前輩,有沒有華生的消息?”
歐陽東籬一手擱在膝頭,一手輕輕地把玩著手裡的半杯靈茶。
緩緩地搖搖頭道:“小黑不回來,我們就不會有他們的消息,中間隔著上千裡的戰場,如何傳遞消息?”
“還是先想著如何跟他們在南雲城前決戰吧。”
楊開義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我們隻剩下三座戰壕,最多拖到夏天,就要麵臨南海大軍兵臨城下的問題!”
一旁的明惠低著頭,想了想說道:“我那徒兒不是說,當初他在南雲城布下了一座大陣嗎?”
在他看來,當初李修元讓納蘭雨重修南雲城的城牆一事進行得十分隱晦。
準確來說是他在冒險,用一座大陣去賭一座雄城,一場戰爭的最後勝利。
這事連納蘭雨都不知道,畢竟最後激活這座大陣的可是李修元本人,誰也沒有見識過這座大陣的威力。
納蘭雨抬頭看了他一眼,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說道:“那會沒辦法試,不知道這道大陣的威力如何啊?”
這話聽起來不難明白,因為沒有大戰確實沒辦法測試大陣的威力。
可是明惠卻不是這麼想的,他知道李修元做事的嚴謹性,絕不可能整出一個半拉子的大陣擺在這裡。
想了想,他靜靜地說道:“我看光這城牆的高度,護城河的寬度,便不是五域其他城池所能比擬的吧?”
“好不好打一仗才知道。”
歐陽東籬抬起頭來,看了在座之人一眼,此刻終於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思,對於自己徒兒的本事他自然清楚。
看著納蘭雨和楊開義說道:“你們總不會連打一仗的勇氣都沒有吧?當年南疆大戰的時候,大將軍在哪裡?”
輕敲著桌子,歐陽東籬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跟落雨可不是來幫你們打仗的,這個世界有自己的天道規則,需要你們自己努力。”
納蘭雨聞言苦笑不已,一場刺殺,讓自己的心態出現了極大的變化,關於勇氣這玩意,自己曾幾何時又怕過誰?
想到這裡,他跟歐陽東籬拱了拱手,恭敬說道:“多謝前輩,我們舉國之力為的便是打贏這場戰爭,不管有沒有那道大陣。”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對自己狠一些,就像當年那樣隻有人比刀狠,才能在江湖上活下來。
“華生的事情大家都不要去管他。”
歐陽東籬緩緩地說道:“他有小黑陪著,小黑是聽老和尚跟我那徒兒的指揮,他們在敵人後方隻會發揮更大的作用。”
納蘭雨沒有吭聲,靜靜地聽著,心想果然如此。
眼下還沒走到最後一步,來的人再多,也不能像士兵一樣衝鋒陷陣。
或許有小黑陪著的華生,能在三鎮之後,給南海大軍製造更多的麻煩,這才是國師跟老和尚讓華生繼續呆在草原上的道理。
想到這裡,納蘭雨靜靜地說道:“接下來,一是保證南雲城內的安全,二是讓大軍看好城外已經種下的軍糧。”
“等南海大軍攻破最後一道戰壕,我們再於南雲城前跟他們決戰。”
納蘭雨的聲漸冷,一番話說下來,讓他恢複了大將軍的雄風。
讓他想到了自己留下的最後一道殺手鐧,那可是誰也想不想到手段,他要跟國師當年一樣,將南海數十萬大軍消滅在南雲城前。
楊開義拍手說道:“如此甚好,白玉城主王天化將軍已經來了南雲城,皇朝重駑營的指揮親至,我們就等著南海大軍的到來。”
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胡歌握緊了拳頭,他想到了當年北海戰場上的熱血一幕。
今年雖然自己的兄弟遠在天山,可是他卻早在這裡布下了一座大陣,為的就是將來犯之敵統統埋葬在南雲城外的荒原之上。
“納蘭將軍,說起來你我都得感謝國師大人。”
胡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道:“若不是他寫的那道神符,若不是老和尚頭的手段,怕是你我這會已經在黃泉之下相會了。”
說到這裡,納蘭雨頓時心服口服。
看著胡歌和歐陽東籬歎了一口氣,怔怔地說道:“鐵匠不知道你那裡晚上有沒有看到一道彩虹,我在倒地之前看到了……然後那家夥死在了我的麵前。”
坐在一旁的花落雨和花天下心頭一震,這是她倆頭一回提納蘭雨提到暗殺之夜的事情,即便這樣,她們也隻能無奈地沉默。
胡歌看著他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我沒看到什麼彩虹,你估計是看花眼了吧,出現在我麵前的隻有一道金光……”
他知道,那是李修元請老和尚出手,留在他跟一幫孩子們神海中的神符。
一紙神符鎮神海,於生死之間救了他一命。
細細算來,他都不知道這是李修元第幾回救他於生死之間了。
反正自己債多不愁,都是兄弟,他也懶得去一一記數了。
納蘭雨聞言渾身一震,他自然知道鐵匠不會欺騙自己,隻不過,不管是彩虹還是金光,終歸是國師大人救了自己一命。
“原來,你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嗎?”
望著堂外晴朗的天空,納蘭雨緩緩說道:“還是說你的慧眼看到了南雲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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