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遮不住,那是說華生。
兩人吃過早飯便分開,華生一路往東而去,他要守在開陽城前往草原的方向。
而對小黑來說,隻要華生不躲進陰山深處,他就能從南雲城回來的時候找到他。
而草原上的華生,最多支一頂帳篷,再守著一堆炭火,等著小黑的歸來。
而飛上天空的小黑,便是一枝離弦的鐵箭,更是一道閃電,往南雲城的方向飛去。
天域的天空來說,小黑是這裡的王者。
華生忍住渾身的瘙癢,牽著馬兒奔馳在草原之上,他要用這如刀一劍的風兒,減輕身上的痛楚。
南海之上,數以百計的大海船已經離開了飛仙島。
一艘並不起眼的大海船艙裡麵,正坐著飛仙島的島主雲天南,以及在他對麵坐著飛仙島最神秘的老人公羊春秋。
當初被華生斬於陰山之上的南海修士牛大力,正是公羊春秋的得意弟子。
也是因為公羊春秋的手段,華生才身入夢境。
若不是老和尚的手段,華生便會如公羊春秋詛咒的那般,記墜夢境,在夢裡無儘地循環。
一身黑衫的雲天南看著麵前白袍加身的公羊春秋笑道:“按之前的進度,等我們趕到南疆三鎮的時候,大軍應該拿下最後一座戰壕了。”
公羊春秋想了想回道:“有了這些軍糧,大軍應該最遲在秋天到來之前,攻下南雲城,隻要拿下這座重鎮,整個南疆就穩了。”
雲天南一聽,頓時覺得信心十足,嗬嗬笑道:“正是,當年草原大軍就是輸在南雲城前。”
“殊不知,他們這是在害人害己。”
公羊春秋淡淡地說道:“他們在荒原上修築了十二座戰壕,看似是消磨我們的力量和士氣,其實何嘗不是也在消磨自己?”
雲天南聞言一驚,不好接話。
公羊春秋繼續說道:“初期的戰爭又不是一麵倒的事情,不管是打還是挨打,都要付出代價的。”
雲天南低頭想了想,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道:“是啊,打死最後我方是信心大增,他們連輸了十二場,這士氣……”
“嗯。”公羊春秋點了點頭:“我們不怕什麼忌諱,但是對手呢?打仗這事自然是越打越勇,從來說沒有越輸越勇的道理。”
雲天南聞言大喜,畢竟這場大戰打到最後中,飛仙島還得依仗眼前這個神秘的老人。
對方既然這麼說,那就是有戲了。
於是趕緊恭敬地說道:“希望我們能天如人願,打贏南疆這一場大戰,以後再說,那就順利地多了。”
在他的計劃裡,隻要拿下南雲城,整個南疆便掌握在南海飛仙島的手裡。
就算最後打不過其他四域,但是分地而治,也未嘗不可。
總比窩在飛仙島上好多了。
公羊春秋微笑說道:“島主不必如此,眼下五域的天道正在緩緩修複之中,或許以後大家還能得到更多的機緣,也不一定啊。”
正說話時,天空轟隆隆響起了驚雷,卻是夏日暴雨,如約而至。
雨來便有風至,狂風伴著暴雨,天空還有一陣陣的閃電落下,南海頓時掀起了驚天動地的波瀾。
好在是,這裡無論是島主還是船上的修士,以及船上的夥計,都是身經大浪之人。
沒有人會在意這樣的天氣,大家隻是把航向指著北方,緩緩前行。
公羊春秋看了雲天南一眼,靜靜地說道:“這樣的天氣出門,遇上風浪很正常,隻有春天風浪平靜。”雲天南歎了一口氣,悠悠地回道:“都是我拖延了出行的日子,若是早兩天就好了。”
公羊春秋笑道:“你這話說的,南海飛仙島的修士,誰沒有見過風風雨十?這點風浪難不倒我們。”
兩人話還沒說話,有將士跑了進來,一臉驚恐地跟雲天南說道:“島主不好,有許多的船漏水了,正在下沉。”
轟隆!一聲雷響。
響在南海的天空,也響在雲天南的頭上!
自己一方的海船可是久經考驗,不知道經曆過多少磨難的大船,哪能說沉就沉?
當下也不說話,如風一樣起身往船艙外衝去,公羊春秋一聽暗道不好,自然也跟著衝出了船艙。
當兩人來到甲板之上,望著前方掙紮於風雨之中的海船,還有為了活命扔下小船跳上去,不再理會下沉中大海船的命運的修士。
雲天南如胸口中劍,一口老血噴了出去。
……
天山之上,杏花穀裡。
杏花已經謝,滿山的杏樹掛滿了青果。
老道士決定帶著兩女去下山走走,他要去小鎮看看老和尚,南宮如玉要回佛都看姑姑和小花還有無憂。
眼前木弓將要完工,李修元前些日子又用阿貴從山下帶來的凡鐵鑄了幾枝鐵箭。
左右無事,正捏著一把小刀在箭身銘刻符文。
正準備出門的老道士見他捏著一枝鐵箭,忍不住說道:“你這用凡鐵所鑄的箭有什麼講究?”
李修元看著眼前的三人,淡淡地說道:“這弓已經換過,箭自然也得換個說法。”
其實連李修元自己也不知道手裡的鐵箭最後會變成什麼模樣。
他隻是心有所思,便隨手鑄了幾枝,用的還是五域最尋常不過的炭火,最尋常的凡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