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都想要儘快結束最後一戰的南雲城和南法大軍,過去的一夜是最漫長的。
因為雙方都在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在納蘭雨等人看來,隻要熬過最後一天,再贏二塊,便能將南海大軍徹底從南疆三鎮趕出去,就像當年國師跟耶律齊的最後一戰。
隻不過,當日可是和平的一戰,今日怎麼看來都是生死之間的拚搏。
而在雲天南和公羊春秋等人看來,今日三戰都不容有失。
隻要打贏最後三戰,他們就能割下南疆一大片土地,隻要休養生息十年,甚至二十年,還能卷土再來。
就算不再攻打南疆,他們占領了大片的土地,也可以將飛仙島上的宮殿移到惜春城來。
這裡控製著跟草原王庭跟五域皇朝的交易,可是一塊肥肉。
雙方都在忐忑不安之中,等來了天邊第一抹亮光。
辰時還差一刻,雙方的大軍便已經列陣高台附近,雙方的大軍離高台都是百丈的距離。
兩百丈是一個安全的距離,可以防止任何一方暴走傷人。
照例,還是明惠和南海的大將軍雲玄上了高台,向雙方宣布了擂台的規則。
其實說白了,就是沒有規則。
畢竟要麼一方跌落高台,要麼一方認輸,要麼一方死在高台之上。
這是最殘酷無情的擂台,沒有什麼生死,隻有輸贏。
一番堅持之下,作為皇朝將軍的馬飛虎走上了高台。
經過這些年的打拚,他的一身修為終於站在了渡劫之境的第七重,算是五域皇朝大軍中的大修士了,甚至比大將軍納蘭雨還在高出一重。
到了這個境界,可是一重境界一重天的地步。
身為大將軍的納蘭雨也隻要同意了他的要求。
第二場眾人分析了整整一夜,也沒有得到一個最好人選,最後花天下站了出來,說是自己打不過便認輸。
今日一戰,隻要再贏兩場便可,認輸一場不可恥。
而納蘭雨也知道,自己的夫人眼下已經是劫境八重,重是一幫將軍裡最高的修為了。
身為裁判的明惠和尚跟對方的大將軍都不能出戰。
花落雨和歐陽東籬更不可能動手,算來算去,隻有自己夫人親自出馬了。
一步一步走上高台的馬飛虎眼中寒芒一現,看著對方派出的左將軍慕容無敵,決定搏一把。
此時天邊的太陽已經緩緩爬上了天空,荒原上也開始有了一道稍嫌燥熱的氣息。
手裡握著靈劍,馬飛虎漸漸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很多年以前,自己還跟在國師身後,在南疆戰場上出生入死時的感覺。
他將自己的呼吸壓抑很低,體內的真氣緩緩往手裡的靈劍湧去。
在他看來,自己雖然沒有國師當年的風采,但隻要能夠打贏眼下生死一戰,能再贏下一局,一切都不在話下。
啪啪啪!
左將軍重重地拍了三下手掌,看著馬飛虎說道:“此一戰,你們兩人隻能一個能活著走下高台。”
想著軍師尚東林慘死在少女的手下,慕容無敵隻想著將對方的將軍一劍斬首。
遠遠地,南雲城樓之上。
望著高台上的一幕,歐陽東籬靜靜地問了一句:“夫人,明珠那孩子早上醒來沒有?”
花落雨輕輕地搖搖頭道:“她這是傷了心神,怕是要靜靜地躺上幾天了。”
歐陽東籬歎了一口氣道:“她的父親死在飛仙島少島主的手中,昨天一戰雖然斬了對方的軍師,可是她心裡估計依舊不甘啊。”
花落雨聞言搖搖頭:“雲中塵不得被雷劈了嗎?她便是心有怨恨,也得顧著南疆的大局啊。”
歐陽東籬搖搖聞言一怔,再也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望著了高台上的兩人。
惜春城中,端木若蘭正在收拾行李。
她打算過了今日,無論南雲城前有沒有消息傳來,她都要回飛仙島去。
既然老和尚答應她在離開之前會帶著耶律明珠來看她,那麼她相信老人便一定會遵守自己的承諾。
而今日開始,三鎮外的糧食已經開始收割。
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剩下來的事情隻要交給王大年就行。
既然報仇無望,她也不會依戀五域的一場所謂的富貴,或許飛仙島上才是她最後的歸宿。
她已經等不及老和尚帶著耶律明珠來見她了。
她甚至想好了,到時候一定厚著臉皮跟自己的女兒提出要求,或許老和尚能帶著自己一起離開五域。
在長生大道麵前,連之前心心念念的仇恨,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畢竟自己的女兒,可是看到了長生希望的少女。
這無論是在五域皇朝,還是在北海或者是南海諸島,都是傳奇。
經曆了這麼多的苦難,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要追求自己更高的境界。
高台之上,決戰一刻終於到來。
大將軍雲玄發出了指令,示意兩人可以動手。
明惠和尚遠遠地站在高台的一角,默默地注視著如兩台野獸一樣的將軍,心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明明是兩個鮮活的生命,為了各自的立場踏上了三丈高台。
下一刻,便全有一人永遠留在荒原之中。
這讓他想起了當年初次遇到師弟李夜那回,在荒涼的官道上,來在皇城的殺手為了主人的賞金。
將自己的性命永遠留在了中玄域跟西玄域的並界之處。
“呼!”的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