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劫雷如雨,重重地轟在高台之上。
無論是華生頭頂的金蓮,還是雲天南祭出的兩座洞天,都如風中殘荷,在劫雷之下瑟瑟發抖。
仿佛下一道劫雷劈下,華生的金蓮便要煙消雲散。
又如同再來一道閃電,雲天南的兩座洞天便要被毀去一座。
雲中塵望著高台上的老爹,眉頭緊緊皺著,仿佛下一刻就要帶著五千大軍撲上去,將對方的大將軍消滅在荒原之上。
公羊春秋卻絲毫不為天劫所動,在他看來,如果雲天南連眼前的天劫都熬不過去,不如死在上麵算了。
畢竟兩人的經曆擺在那裡,一個修行了不知多少年,靈藥不知吃了多少。
一個活了不過二十來年,就算從娘胎裡出來開始修行,也沒有雲天南這般強大。
所以,他並不擔心。
天劫下的雲天南卻並不輕鬆,他感覺自己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一陣劫雷下來,他除了手臂,連身上也被劈了數道血痕。
一時間高台染紅,他不得不掏出一株千年的靈藥,靜靜地塞進了嘴裡。
同樣,劫雷之下的華生也不比雲天南輕鬆。
一陣劫雷猛如雨,將他頭頂的金蓮轟散,頭頂被劈了無數道的血痕,臉上,胸口有鮮血靜靜地往外滲出。
天劫之下,皆為螻蟻。
要想在五域跨進洞天之境,可比當初從分神跨入渡劫之境難多了。
畢竟這方世界的天道還沒有補全,就像李修元當初跟師兄明惠說的那樣,希望他聞道而入道,最後補齊這方世界的殘缺。
華生抬頭望著劫雷交輝的天穹,喃喃說道:“乾爹,你在看著我嗎?我今天能不能熬得過去?”
數十道劫雷落十,已經榨乾了華生全部的潛力,眼下他已經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來應付最後一道劫雷了。
說在這時,他的神海中傳來了老和尚的話:“求人不如求自己,你身上不是還有那東西嗎……”
華生聞言一驚,瞬間想起了陰山上還沒用完的神符。
當即不管不顧,掏出三張符紙亂地貼在頭頂和雙肩上麵,然後靜靜地吸了一口氣,再次將佛門的肉身之力運轉。
他要以無上的勇氣,去渡最後一道洞天之劫。
同一時刻,雲天南的洞天之上,其中一個已經出現了裂痕,遠處的公羊春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手一揮,有一張金色的符紙,往雲天南破損的洞天之上飛去。
他若是再不出手,隻怕天劫之下的雲天南很難扛過最後一道劫雷,如此一來,便是被打落一重修為,跌落到洞天一重之境了。
花天下看著華生的舉動,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望著天山的方向笑了笑。
溫柔地說道:“最後,還是需要你來幫助他來扛過最後一道劫雷嗎?”
無論是華生還是花天下,包括納蘭雨跟自己的兒子,公主在內,哪一回渡劫不需要一張李修元寫的神符救命?
她甚至不敢想,在以後沒有李修元的日子裡,自己一幫人要如此扛過天劫?
納蘭雨似乎知道她的心思,輕輕地拉著花天下的手說道:“彆急,好戲還沒有開始,你一會要帶著孩子們……”
花天下一驚,怒道:“他們敢?”
納蘭雨靜靜地回道:“怕什麼?這一刻國師早就預料到了,我們已經做好的所有的準備,就等最後一刻的到來。”
花天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那便來吧,正好將一切麻煩都在今天解決。”明惠和尚搖搖頭道:“何苦呢??”
轟隆隆!轟隆隆!
最後一道劫雷竟然是數十道黑色、金色的劫雷往高台上的兩人劈下,一時間天地為之色變。
一時間高台上亂石崩飛,在萬人眼裡三丈高台瞬間變成了煙塵滾滾的末日。
於煙塵之中,然而有三道金光自華生身上飛出,在空中變幻縱橫,化為一道道的金劍往自天穹落下的劫雷斬去!
雲天南的洞天之上也是金光大放,有一遍金色的雲霞瞬間將兩座洞天籠罩在其中,不讓最後劈下的劫雷將之毀去。
最後一道劫雷持續一將近一刻鐘才漸漸散去,天空中如末日一樣的黑雲也才緩緩散開。
出現在眾人眼裡的三丈高台在滅世劫雷之下已經不足一丈,華生和雲天南都趴在碎石之中。
劫後的雲天南已經看不出完整的人形,渾身都血肉模糊。
跌在地上的華生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衣的衣衫,他正在用一方手巾擦去臉上、手上的血漬。
在他的身後,是一口金光閃閃的洞天。
而雲天南雖然保住了兩座洞天,可是付出的代價顯然比華生大得多。
劫雲散去,兩空落下二道七彩神光,靜靜地將兩人籠罩起來。
神光中的華生緩緩站了起來,抬頭仰望,沐浴在自己洞天之境的神光之中。
就跟他當初破境到渡劫之境一樣,並沒有期待中的那樣驚喜,因為他知道眼下還有一場苦戰在等著他。
即便身邊的雲天南不再是他的敵人,身後五十丈開外的那個神秘老人,才是今天最大的威脅!
天空中的七彩神光漸漸消失在天地之間。
便是沐浴過七彩神光的雲天南依舊是慘不忍睹,壓根不是劫後重生華生的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