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午夜,像這樣的車隊肯定有守夜的護衛在暗中守護,哪能讓他們輕易就攻進營地的道理。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土匪裡有皇城的禁軍,或是大秦帝國某些人並不想徐福等人如意出海。
或者在這些人看來,隻要用強大的力量午夜一次衝擊,便收將這數十個護衛儘數解決。
隻是,任他們如何計劃,也沒能想到李修元這個本來是局外之人。
隱約間,先前密密麻麻的身影已經倒下了不少,剩下的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象徐福這樣文弱之士,身邊竟然跟著一個大修士。
營地外的刀箭相向的時候,在護衛首領帶著六位手握長刀的護衛衝出去砍殺之後。
眼見再無黑衣人往營地衝來,李修元終是鬆了一口氣。
好在徐福等人已經入了夢鄉,好有一幫護衛注意力都在黑暗中的黑衣人身上,並沒有人注意到李修元竟然是三箭連發,替他們解決了大患。
不到最後一刻,李修元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收起鐵箭,李修元遁入了黑夜之中。
一路無聲,踩著厚厚的青草,往營地外悄悄走去。
營地有皇城的護衛看管,外麵有一地的屍體和傷兵,他可以放心去看看今夜來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烏雲訴舊,星光黯淡,陣陣夜風吹拂著大湖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隻是這些聲音會都入不了李修元的耳內。
今夜的李修元也是一身黑衫,他甚至閉上了雙眼,緩緩往前而去。
隻要他的眼睛沒有睜開,他便是黑夜。
當他發現這些土匪也好,殺手也罷,開始有人往後悄悄撤離的時候,便忍不住想要跟上來瞧上一眼。
在他讀過的書裡,並沒有發生徐福出行被襲之事。
難不成,因為自己的到來,因為張良和盧元的官司扯進了自己,因為小黑去了書院,因為夫子帶著小黑遠行遊曆……
讓皇城裡的某些人動了心思,想要阻止徐福成功入海不成?穿越過湖畔高高的草叢,一路往前來到一處鬆林邊,李修元眉頭微皺,即使在黑夜之中,依然聽到了樹林裡有幾道輕微的呼吸聲。
他不敢大意,於是再次隱入了黑夜之中,將自己站成了一棵黑夜裡的鬆樹。
“找死!”
突然間,鬆林前方響起一聲淒厲的吼叫,李修元神識鎖定之下,卻是一條絆馬繩捆住了一個人的腳。
卻是砍了幾個黑夜人,一路追尋而來的護衛首領。
隻見一身黑衣的首領雖然被繩子絆倒,卻右手迅猛地揮出,手裡的長刀鋥的一聲斬下,將絆馬繩一刀切斷。
於是整個人隨勢往前撲去,眼看著要撲到鬆林之處。
“嗖!”的一聲響起,鬆林裡的人終於忍不住放箭,欲要阻止其往裡衝入。
護衛首領聞聲之下長刀收抽,於刹那間橫擋在自己的胸前,當的一聲將鐵箭擋下,整個身體往後倒下。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心道徐福倒是一個有福之人,同行之人的修為雖然不高,可是反應卻相當機靈。
貼著鬆樹,李修元取了三枝鐵箭握在手裡。
揮手間,將鐵箭當做暗器往鬆林裡飛了過去,前方路遙,他不能讓這些護衛受到傷害。
這裡畢竟是在大秦,對方想要暗殺秦王派出的特使,無論有多大的權勢,都是敢動用皇城大部分的禁軍,隻能選擇自己府上的修士。
而皇城哪來太多的修士?這事他從張良的嘴裡早就得知清楚,但凡修為高一些的修士,都不屑去做門客。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倘若真是皇城中的某位大人動了心思,怕隻有派出自己的門客,再收買一幫殺手,這樣人才最難對付。
隻不過,他們卻是低估了秦王為徐福配備的護衛,更是沒想到像李修元這樣不應該出現在的,竟然也混在車隊裡麵。
“真有意思。”李修元喃喃地說道。
他發現黑衣人首領並沒有被鬆林裡射出的鐵箭嚇退,隻是驚慌了一瞬間,便迅速平靜鎮定下來。
發出一聲吼叫,竟然將自己最得力的六個手下招了過來。
在李修元看來,這家夥竟然不怕樹林裡的埋伏,而欲要帶著人衝將進去,將今夜來犯之人統統消滅於此。
看來,這家夥應該上過戰場,是一個鐵血軍人。
被先前那道絆馬繩嚇了一跳,又讓鬆林裡飛出的冷箭激發了凶性,眼見六個手下往自己衝了過來,一身黑衣的首領竟然嗷嗷叫著欲往鬆林裡衝進。
這個時候,李修元不得不出聲阻止了他的衝動。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樣的夜裡是無論如何不能再衝進樹林裡跟對手拚命,一來不知道對手會不會還有陷阱。
二來,李修元放出的神識他,鬆林裡的修士已經放棄了今夜的行動。
想來想去,估計前麵衝出來的都是收買的土匪,而這幾個修士怕是沒有把握打贏,竟然不選擇不戰而退了。
難不成,還想要集結更多的土匪不成?
“敵人已經撤離了,不用再衝進去了。”李修元從黑暗裡走了出來,看著眾人靜靜地說道。
黑衣首領一愣,隨後轉身跟六人喊道:“兄弟們都回營地吧,看看大家有沒有受傷,等天亮了再打掃戰場。”
李修元暗暗歎了一口氣,或許隻的這樣有勇有謀的家夥,才能陪徐福到最後吧。
想想,那個在大帳裡呼呼大睡的家夥,真的很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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