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喝了一口氣,指著趙猛和一幫護衛笑道:「他們是人,你也是,既然大家一樣,你為何不能對自己狠一些?」
放下手裡的碗,李修元接著說道:「張良為了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少年,既然大人看到了希望,為何不試試?」
坐在一旁的趙猛一愣,隨後激動得哈哈大笑道:「若是有那麼一天,我趙猛跟一幫兄弟,便是冬練三九,也陪著大人勇闖天涯。」
徐福也一樣漲紅了臉,怔怔地說道:「若我能跟張良一樣,我肯定比他還要狠一些,這年頭,誰不想變得更強一些?」
為什麼做夢都想要離開大秦?
非不是徐福不能出仕為官,因為他看到了大秦的黑暗,看到了統一後六國的不安,他要為自己,也為自家的後人尋找一塊淨土。
為此他不惜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要跟秦王求來這樣一個時機。
隻是,這是他心裡的話,打死也不敢告訴李修元。
至少,在他沒有安全踏上心裡想象中的仙島之前,他是不會將這些心思告訴身邊任何一個人。
李修元望著漸起的夜幕,淡淡地笑了笑:「有夢就去追,萬一真的就實現了呢?」
這一句有意無意地提醒,頓時讓徐福如當頭棒喝,恍若從夢中醒來。
一時間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聽懂了李修元的一些意思。
從他第一次跟張良去四十七號閒來酒肆,李修元便提醒他這個道理,隻是當時他一來沒有聽懂,二也以來這賣酒的掌櫃隻是喜歡調侃。
今夜再聽追夢之語,終於讓徐福心裡升起了一絲希望。
正如李修元說的,有夢就去追,萬一真的實現了呢?
否則,自己不惜萬裡,離鄉背井去海上追夢又是為了什麼?
有了昨天的經驗,李修元讓趙猛帶著一幫護衛先去歇息,隻留下二人在暗處放哨。
畢竟誰也不知道土匪會何時襲來,大家都在保持足夠的體力,以應付夜裡的危機。
今夜營地外已經作了防範,便是有匪來犯,也不用像昨夜那般驚慌。
趙猛點了點頭,一邊安排人手去暗處守夜,一邊讓一幫少年男女趕緊歇息。
火堆前隻剩下李修元跟徐福兩人守著,徐福等了一天,有話要問。
肚子裡一團火的徐福痛苦地看著李修元發呆,李修元伸手搭脈之下搖搖頭,又給他倒了半碗酒。
徐福一見之下看見後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然後拚命地一口喝下。
正當他感覺一團烈火呼之欲出之下,李修元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後一手抵住他的後背,幫他穩住了那團氣流。
徐福心驚之下,頓時明白了一些什麼,當下不也敢亂動。
隻好默默地感應著那一團火焰在身體中燃燒開來……直到過去差不多二刻鐘的光景。
李修元才鬆開了背後的手,一手捏著徐福的手感應了一會。
然後笑道:「恭喜你,從今以後你便是真正的修士了。」
徐福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惡狠狠地問道:「如此一來,我也可以提劍殺匪了?」
李修元聞言忍不住輕笑一聲:「你想多了。」
徐福歎了一口氣,苦笑著問道:「接下來,我還在做些什麼?」
「每天花一個時辰打坐行氣,再花一個時辰練習最基本的劍法。」李修元認真地說道:「這是你一生的修行。」
徐福低頭沉默了很長時間,回道:「我肚子裡好像多了一些什麼,張良當初是不是也是拜掌櫃所賜?」
李修元一聽笑了起來:「他啊,他嚷嚷了許久,又招惹了盧元
,我怕他吃虧啊。」
聽到這裡,徐福的心情變得輕鬆了許多。
想著已經入睡的趙猛等人,忍不住問道:「趙首領他們一幫人也不錯,掌櫃要不要幫幫他們,這樣我們一路上也安全一些。」
李修元淡淡笑道:「他們要等上二天,等我們找一個鎮子過夜,再說。」
眼下的情形異常混亂,李修元哪敢亂來,他得用接下來的二天考驗一下這些護衛,便是靈酒,他也打算分成三次給眾人。
否則半夜土匪來襲,縱橫有他一人便可退敵,還得分出一半人保護徐福和一幫少男少女,還是那些財物。
他甚至想,或許等著自己離開之前,可以跟老道士說一下,讓自己拿出一枚空間戒送給這家夥。
否則,第三次東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輕輕地拍了拍徐福的肩膀,李修元笑了笑:「明天我給你寫個打坐行氣的口訣,再練你如何開始練劍。」
徐福點頭應道:「我還想知道關於更多修行的常識,請李掌櫃教我。」
李修元伸手打了一個嗬欠後,搖搖頭說道:「修行路漫漫,彆著急,你先睡吧,晚上的事不用你操心。」
徐福這一天下來擔驚受怕的,若不是因為一朝聚氣興奮得不行,怕是早就睡著了。
想著李修元說的也有道理,哪有一夜就能登天的道理。
於是打了招呼之下,自己一頭鑽進了帳裡去歇息。
直到徐福離開之後,李修元才歎了一口氣開了雙眼,靜靜地望著頭頂的星空,一顆心不知飛往了何處。
他隻是為徐福、趙猛等人打開了一扇修行的窗戶,以後能走到多高,並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情。
因為他並不想在大秦造神,他也不能在這裡造神。
在他看來,隻要第三次東渡的時候,徐福帶著趙猛等人,如果那時趙猛還在的話。
隻要兩人一直努力,差不多可以修行到金丹之境。
那麼,對於徐福來說,在海外的某個島上,未必不能求取自己的修仙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