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有些落葉林已經開始掉葉子,一陣風過,發出沙沙的聲音,風中有幾片枯葉往他飛來。
張良忍不住用手裡的木劍去斬風中的落葉。
隻見一道劍光在風中閃過,最後隻是攪得落葉發出一陣難聽的聲音,於風中亂舞一通後紛紛跌落。
收劍的張良看著光禿禿的木劍,感慨道:“這劍法,如何斬雪?”
“這樣的劍法,自然斬不成雪了!”
就在這時,山道下忽然響起一道清稚的聲音,聲音沒有驚豔隻有一絲淡淡的戲謔。
張良聞言之下,忍不住往山間望去。
卻是一身換了一身青衫的小黑正快速自山間往上而來,看著一臉愁容的張良嗬嗬笑道:“哥哥要是在這裡,肯定罵你笨死了!”
張良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因為他心裡有一個疑問,從他認識小黑開始,這家夥身上便沒有一絲的真氣波動。
心想小黑若是個普通人,怎麼會是李修元的弟弟?怎麼會跟淑子一連練劍彈琴,陪著夫子在山間煮茶?
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忍不住問道:“小黑你是不是早就突然了金丹之上的境界?”
小黑一路往上跑來就沒歇過,小臉被山風吹得通紅,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顯得更紅了一些。
聽到張良的問話用力搖搖頭,說道:“怎麼可能呢?小黑隻是力氣大一點而已!”
李修元反複告誡過他,不許亂說話,便是夫子和張良也不可以。
沒想到今日差一些便被眼前這家夥套了話去,要是給哥哥知道非得罵死自己。
張良想了想不對,忍不住皺眉說道:“要不?我們試試劍法,我都練了這麼久了……”
小黑哪裡肯上他的當,搖頭說道:“哥哥說了,小黑隻能跟淑子姐姐練劍,眼下不能跟張良哥哥比試。”
張良哪裡肯信,手裡的木劍倒轉指向從山間走來的小黑。
靜靜地問道:“你淑子姐姐呢?為何不在夫子這裡?”
小黑眼見張良跟自己發起了挑戰,心裡的火苗騰的一下燃燒了起來,心想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這一刻,他早將李修元的交代扔到了腦袋後麵。
烏溜溜的黑眼珠裡滿是笑意,看著張良笑道:“淑子姐姐在學堂裡上課啊,我來給老師送茶葉……你想跟我打架?”
麵對已經是金丹境的張良,小黑笑嘻嘻的臉上沒有一絲害怕的神情,反而有一種躍躍欲試,想要試試被禁錮後的自己,能不能暴虐師兄一回。
或者張良當他是一個好欺負的對手,豈不知道小黑才是那個真正可怕的人。
張良自嘲一笑,心道自己打從刺秦回來之後,便沒有跟人動過手了。
眼下自己怎麼說也是金丹境的修士,不可能連小黑都比不上吧?
萬一自己未來的夫人淑子都比自己厲害,這以後還讓他如何做人?豈不是成日要被自己的老婆欺負了?
於是看著小黑說道:“過幾招試試,我保證不打痛你,我以夫子的名義保證不會打傷你,老夫就在屋裡。”
說完這番話,張良心虛地往木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生怕被老師聽見,然後暴揍他一通。
“如此,讓你吃些苦頭也好。”
坐下木屋裡的夫子放下手裡的竹簡,伸手點著了桌上的火爐,小黑從山下帶了茶葉,他可以燒水煮茶了。
斷了兩天的茶,憋得讓他非常難受。
眼見不知死活的張良竟然要挑戰小黑,一時忍不住想看看這一身修為看不透的兄弟兩人,到底隱藏了一些什麼樣的秘密?
他跟張良一樣,絕不相信李修元連張良和淑子都踏入了修行之道,會放任自己的弟弟一事無成?
所以,坐在木屋裡的夫子也裝聾作啞,靜靜地看起了兩個弟子的熱鬨。
小黑咯咯地笑了起來,把小手伸到背後。
看著站在路口的張良說:“小黑怕痛,張良哥哥你要是欺負我,小心哥哥回來揍你哦。”
張良一愣,看著他搖搖頭:“我不是以大欺小,你彆害怕,我隻是跟你過幾招試試我的劍法而已!”
“唰!”的一聲響起。
沒等張良出手,小黑在身後的小手不知何時取出以自己的竹劍,出乎意料的是,沒等身為師兄的張良出手,小黑已經搶攻了過來!
小黑用的不是木劍,李修元用千年鐵木削的木劍他已經送給的淑子。
這是哥哥在天山上的紫竹削的幾把劍,當時天山上的一幫孩子人手一把,包括他這個做師叔的也沒少拿。
劍出!
他一腳踩在山道上的石板上,借著一道反彈的力量身化一道閃電往路口的張良斬出一劍。
這一刻,他將站在路山的張良當成了天山上的杏花,秋天的落葉,以及夫子這座雪山冬日裡的一片紛紛飄落的雪花!
他每一腳踩山道的石板上,都會將上麵的落葉激蕩得飛出。
這一刻的小黑不再是當年那隻驕傲的小神龍,也不是冥河深處那隻喝了一肚子神水的金烏,他隻是書院夫子的學生。
山道上的落葉,被小黑卷起的一道旋風紛紛往道路兩旁飛去。
手持竹劍的小黑挾著一山落葉,一道旋風而來。
張良眼瞳微微一縮,握在手裡的木劍斬出一道劍氣,同樣激起山間枝頭的枯葉,於瞬間化為無數枝鐵箭,嗖嗖刺破虛空,往小黑斬去。
離開枝頭的枯葉比雪花一重上幾分,看似將在枯萎,卻凝聚了他金丹境的真氣,一往直前斬向撲過來的小黑。
山風吹拂小黑通紅的小臉,一身青衫在風中呼呼作響,他的速度比張良更快,快到張忍良幾乎看不見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