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隻有一個不小心,你就有可能會身死道消,永墜無間深淵之中?”
孟婆哪裡知道其中的厲害,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氣,想了想回道:“話說我隻是心有所感,便忍不住要悟道破境了啊?”
在她看來,自己的悟道破境便跟吃飯喝水一樣。
真要來的時候,哪裡是自己能擋得住的?
甚至他還想起了老和尚當年跟他說的那句話,當下忍不住抱怨道:“前輩不是跟我說,無相金身的修行,便是悟了,便破了麼?”
老和尚聞言怔了怔,氣得直呼:“按你這歪理說來,倒是我的錯了?要不,你把老道士喊來評個道理?”
“我喊不動他,他老人家一向不靠譜,想來就來想走便走,何時管過弟子的生死?”
按孟婆尋思,就算要來,也是老道士沒想到自己師父竟然又偷懶了。
“我是看你可憐,來此陪你過年,他才沒這心思理你過不過年。”老和尚笑道:“記得明年春天多釀幾缸靈酒。”
孟婆一聽傻眼了,喃喃回道:“天山上的酒還不夠你們喝?我又不是賣酒的掌櫃,師父帶走的大塊頭也會釀酒,你去找我師父吧。”
許久不見朱厭那家夥,孟婆心想有那家夥在,老道士怎麼會沒酒喝?
老和尚搖搖頭道:“老道士說,那家夥釀的靈沒有靈氣,還是你釀的好喝。”
孟婆看著麵前的靈茶,心裡默默想著自己就算來到忘川,好像也安靜不下來。
甚至比大秦辛苦得多了。
早知不來了,不如待在那石窟裡麵,也不用每日往後山采藥,中午煮湯,晚上去橋上吹風了。
“這是最後一回,往後,你們誰也彆想讓我動手了。”
孟婆輕輕地皺起了眉頭:“秦廣王要喝,因為我欠了他人情,剛剛來的地藏菩薩,說我在般若寺裡曾供酒佛前,前輩你跟我師父有了大塊頭,還不省心。”
】
“我也要修行,也要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和空間。”
孟婆認真地說道:“便是我在大秦,也不是每天都要釀酒,你們喜歡的東西,已經影響了我的修行。”
老和尚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釀酒隻需要你動動手,又不用你承擔因果,跟你背在身上那些無用的緣份相比,如何?”
孟婆一愣,心道你們倆在這裡堵著我呢?
就算如此,嘴上依舊說道:“那不一樣,這酒都是你們喜歡的,那些家夥卻是我不得不喜歡的,這人跟靈酒能比嗎?”
老和尚知道說服不了她,也沒想過說服她。
端起麵前的靈茶,靜靜地說道:“這就是老道士不願來見你的原因,你一個不聽話的家夥,憑什麼讓師父惦記你?”
孟婆找了一個哈欠,起身往客堂外走去:“正好龍破天的屋子我剛收拾過,前輩就在你那寶貝徒兒屋裡將就吧。”
……
這一年的大年夜,孟婆難得多喝了一杯酒。
倒不是因為今夜她不用去忘川之上,而是麵前多了一個跟師父一樣的老和尚,可以讓她放下心來。
而在老和尚看來,眼前這家夥竟然因為兩個故人去找十殿閻王,這樣的事不是誰都敢做的,尤其是事關輪回。
沒想到這十殿閻王剛剛離開,接著便是地藏親自找來。
最讓老和尚想不到的是,原來是來找麻煩的地藏,最後竟然也隻將本該降臨的懲罰,高高舉起,卻又輕輕地放了下來。
一切,都隻是為了那一道靈茶,那一甕靈酒。
想來六道輪回,也不外乎人情了,隻要不擾亂天道的正常運轉,連十殿閻王也偶爾願意為這家夥行個方便。
老和尚生怕他偷懶,乾脆帶釀酒用的靈米和靈藥也一並帶了過來,讓孟婆找不到偷懶的理由。
兩人一邊喝酒,孟婆一邊笑道:“我在這裡怕是要待上五年還是八年,一年一缸,也夠你們喝上一陣子了,以後我回了大秦,就彆再來找我的麻煩了。”
回到石窟,接下來就要去大秦皇城了。
按照自己所經曆的那些大事件,怕是在大秦也待不了幾年,就得跟小黑去往另一個王朝看看。
想到這裡,他突然想到在忘川橋上遇到和尚跟他說的那番話。
難不成,自己真要試著去做一回將軍,去那百丈懸崖之下,將那神奇的陶罐找回來不成?
心有所思,孟婆忍不住看著老和尚問道:“前輩,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關於陶罐的故事,聽說那是一個寶貝?”
老和尚正端著在碗靈酒,聽到這裡禁不住低頭沉思了片刻。
隨後搖搖頭:“天地間那麼多寶貝,大世界,小世界都有,我哪記得住?”
孟婆認真地說道:“我在橋上遇到一個先後輪回了數回的和尚,他告訴我這一世他被封印在一個陶罐數十年,連天降隕石也沒砸壞那玩意。”
老和尚嗬嗬一笑:“那確實是個寶貝,改天你把它找回來給我瞧瞧。”
孟婆微微張嘴,看著老和尚得意的模樣,開始後悔自己這番多嘴,隻好苦著臉應道:“那隻是傳說,我還沒去過那地方。”
“在哪裡?”老和尚突然來了興趣,這連天降隕石都砸不壞的陶罐他雖然沒有見過,卻也來了幾分興致。
孟婆雙手一攤:“在時間的長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