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老人早就忘記自己曾經有洪荒世界裡有沒有親人。
來到北齊,在他看來,小黑從後山撿到的兩個小家夥,便是他的親孫女。
誰敢打他孫女的主意,他便不喜,不喜之下,便難免出手了。
老人抬頭望向僧人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風大雪大,你們待在寺裡修行不好嗎?非要來北齊的皇城。”
不知穿過了幾條巷子,老人跟著僧人來到了一家客棧的外麵。
看著僧人進了客棧,老人卻靜靜地站在街對麵屋簷的底下,遠遠望著路過的行人甚至看不到老人的麵容。
當他低下頭來的時候,頭上的鬥笠便遮住了他所有的氣息。
僧人一路直入客棧來到了後院之後,推開一間房門看著裡麵的一個中年男子說道:“師兄,我找到那凶手了。”
屋裡坐著四個中年男子,並沒有身著僧衣,而是如北齊的商販一樣著了青色、灰色的皮襖。
如不是那一頭寸長的黑發,隻怕老人相見也會以為這四人便是北齊的商人。
身著一件細羊毛襖子的中年男子,看著青年僧人臉上欣喜的神情,歎了口氣說道:“你不會看錯吧?”
青年僧人輕聲說道:“不會錯,那少年抱著一個女孩,屋裡還有一個老人,這跟師兄們提供的消息一樣。”
中年男子再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扭頭看著其他三個同伴,冷冷地說道:“快過年了,我們也該回寺裡去了。”
另外一個中年男人冷冷地說道:“這少年是人間惡魔,不僅傷了住持還毀了諸佛的法器,不能留他性命了。”
另一個一身黑襖的中年男人拍著桌子說道:“我哪有工夫帶著他們四人回寺裡見住持,萬一在路上生變怎麼辦?”
第一個身穿灰色羊亂襖子的中年男子拍了拍手,靜靜地說道:“先帶著離開皇城,在路上再……帶著人頭回寺吧。”
“就按師兄說的辦吧。”
青年僧人咬了咬牙,回道:“沒有人可以這樣對白玉寺,我們這可是替天行道,降妖除魔,佛祖會原諒我們的。”
“不要再等了,早些辦完事,我們今日就離開皇城吧。”
一身灰色襖子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看著身邊的四人說:“老三去把這房退了,收拾好行李,我們現在就跟去找那小子。”
天空雪花緩緩飄落,時近午時,正是要吃午飯的時辰。
站在客棧對麵屋簷下的老人蓑衣鬥笠上落了不少的雪花,不是雪人,也差不了幾分。
心裡默默地感歎道,便是自己有心留你們一條活著,奈何你們連那兩個小家夥也不肯放過。
還想著帶著自己四人的人頭回白玉寺,跟那惡住持交差。
抬起頭來,望著陰霾天空的深處,老人歎了一口氣道:“此事跟小黑無關,是我自己的選擇,他們不可以傷到那兩個孩子。”
天空雪落依舊,並沒有傳來老道士的聲音。
老人淡淡一笑:“你不回話,我就當主人你默許了吧,畢竟我們還得在此生活幾年,總不成三天兩頭被人打上門來吧?”
就在此刻,五個白玉寺的僧人已經結賬離開了客棧。
也沒有叫上馬車,而上各自頂著蓑衣鬥笠走進了風雪之中。
或許在他們看來,隻有先解決了十七號裡的老人少年,再去尋找出城的馬車。
一行五人踩在厚厚的雪中,靴子化出咯吱的聲音,五人不時輕聲交談幾句,顯然是為了即將完成的任務感到欣喜。
轉了兩條巷子,眼見再過去便是小黑所在的南門巷了。
這是一個僻靜的小巷,巷子的一側是一處緊閉著的鋪子,顯然多時沒有人來經營。
道路的另一側則是一灣蓮湖。
風雪交加之下湖麵早已經結涼,僅有的蓮葉也早就化為冰淩,在風中輕輕地搖晃。
就在五個僧人一路往前的時候,一身灰色襖子的中年男子感覺到了前麵的危險。
“停下!”中年男子凝聲喝道,抬頭往前望去。
但見街邊有一個人,頂著竹笠看不清楚麵容,遠遠望去應該是個老人。
即便如此,也令他生出警惕的感覺。
因為他不知道,便是這樣風雪交加的天氣,為什麼會有一個老人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於沉默之中,中年男子往前走去,待得離近了一些雖然看不清老人的麵容,但是他看到了老人露在寒風中的雙手。
站在街邊的老掌櫃,看著五人微微一笑。
靜靜地說道:“這風大雪大,話說你們待在寺裡修行不好嗎?非要來找彆人的麻煩?”.
中年男子抬手緩慢撫摸頭上的竹笠,動作很慢,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將這頭上的竹笠當成奪命的兵器,殺向麵前不到三丈的老人。
隻不,不知道為何,當下的他卻什麼也沒有做。
因為他從眼前站在風雪中的老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氣息。
這樣的人物,敢在這樣的天氣堵住自己,絕對不是普通人物。
因為對方能在自己一行人毫無防備之下站在那裡,堵住了五人的去路,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仔細地打量起麵前的老人來。
老人繼續說道:“你們動了念,身上有殺氣!”
跟在中年男子身後的青年僧人是白玉寺的天驕人物,他怎麼可以讓一個路邊的老頭來教訓自己一行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