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進來,小黑和青玉便聽到一聲驚呼。
呼啦啦,就在青玉欲要出言嗬斥的時候,廟裡突然間衝進了七八個身著盔甲的將士。
跟著便是幾個一身黑衫的修士走了進來,走在最後麵的是一個年方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一臉消瘦的中年男子跟身邊的幾個修士一樣,一身黑衫堪比黑夜,乍一看去跟小黑有幾分相似之處。
看著火堆邊皺著眉頭的小黑和青玉,中年男子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顯然他想的跟小黑一樣,也不想在這樣的夜裡,跟二個陌生人擠在同一個小廟之中。
在他看來誰會對自己不利?誰敢對自己不利?
看著麵前突如其來的姐弟兩人,中年男子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冷冷地問道:“你們來自何處?為何會在這山間過夜?”
“我們……”青玉正欲回答,被小黑打斷了。
“我們來自朔州,那去前麵的青牛鎮上問親,你們又來自何處,要去哪裡?”
生怕青玉說錯話,小黑看著中年男子冷冷地回道。
因為麵前之人穿著黑色的長衫,更因為還有一身盔甲的將士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兩人,小黑甚至從他們身上察覺到了殺氣。
還沒等中年男子回話,在他身後不遠處身著盔甲的士兵眉頭微挑,說道:“大人不對,這女人分明是大周的口音。”
小黑心裡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心道果然這是一個蠢女人。
遇到事情你著什麼急?不是有自己在嗎?在北齊皇城生活了四年,小黑早就混了一口本地口音,連老掌櫃和卿卿也是標準的鄴城話。
沒曾想到,青玉一張嘴,露餡了。
中年男子臉色一冷,看著兩人問道:“你們來自大周?”
小黑歎了一口氣,悠悠說道:“我這傻姐姐小時候去過大周,學了一口當地話,這改了十幾年也沒能改過來。”
確認了麵前這些家夥的身份,小黑隻好胡亂說起了瞎話。
真要憑口音說判定青玉是大周的奸細,他也無話可說,隻不過在對方沒有翻臉之前,他總得掙紮兩下。
好在對方看著小黑依舊坐在火堆邊沒有暴走的模樣,而中年男子顯然沒將麵對的姐弟兩人當成了自己的威脅。
他臉上的神情雖然平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頓時讓青玉傻眼了。
“我不管你是不是來自大周,是不是奸細,這裡今天夜裡歸我們所有,你們離開這裡吧。”
中年男子冷冷地說道:“我隻說一次。”
“憑什麼啊,我們可是先來,這火為也是我生的。”
青玉一聽對方要將自己趕出去淋雨,想著這黑夜之中兩人過哪過夜?身為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於是,將自己的牢騷不管不顧地發泄了出來。
還沒等青玉把話說完,小黑心裡便生出一道恐懼之意,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那些黑衣人似乎根本毫無感覺,依然保持著之前的殺氣。
恍若隻需中年男子一句話,就能將眼前的兩人斬成肉泥。
好死不死的,你跟他們較什麼勁啊!
小黑一邊叫苦,一邊站起來準備拉著青玉的手往廟外走去。
且不說這幾個黑衣人身上恐怖的氣息,便是那中年男子身上的氣息便讓小黑非常不喜。
眼下他的修為被禁錮住,在小廟裡又沒辦法使出符箭,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看著中年男子臉上變了又變的神情,小黑默默思索著,他知道,眼前的男子比他之前見過那白玉寺的住持還要可怕。
因為對手正試圖掩飾接下來那一道可怕的殺氣。
為此他隻好拉著青玉往小廟外走去,一邊跟中年男子說道:“算我怕你們了,這裡讓給你們吧。”
鋥的一聲,站在大門處的北齊將士將刀劍抽了出來,看著他說道:“你們不能離開!”
小黑握著的拳頭微微顫動,痛苦地皺著眉頭,看著中年男子說道:“為什麼?你們人多,就要欺負我們?”
中年男子眼睛微眯,揮手將下頰殘留的雨水輕輕抹去。
看著小黑和青玉說道:“你們確實不能離開此地,因為前方就是戰場,除非你們能洗脫自己身為奸細的嫌疑。”
青玉一怒,下一刻就在爆發出來,卻被小黑緊緊地拉在身後。
他知道這些來自雨夜的強者,肯定想將自己兩人留在這小廟裡,或者乾脆說因為青玉的口音,便足以讓對方起了殺心。
在近身戰的情況下,獨力對抗十幾名高手,還有一位未知的強者,小黑沒有什麼信心。
甚至還不如當年在皇城他跟青玉遇到那些殺手時的情形。
因為那一日的小黑,身負神火,隻要一道火焰便滅了眼前的敵人。
春雨不斷自小廟的瓦簷往下滴落,發著滴答的聲音,為廟裡帶來一道詭異而緊張的氣氛。
小黑歎了一口氣,看著中年男人不甘心地問道:“那麼大人,要如何才能洗清我們的嫌疑?”
他甚至想好了,隻要讓自己走出這座小廟,哪怕掏出幾十枚金幣也在所不惜。
中年男子看著他冷冷地說道:“用你們兩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