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看了一眼茉莉手裡的佛像,抬頭望著佛台上的地藏菩薩,想著李修元剛剛說的那番話。
忍不住讚道:“善哉,你們師叔卻是身在深淵化地藏,誓要渡儘天下蒼生啊!”
說完燃了一炷香,在佛前低眉開始念誦經文。
茉莉怔怔地望著手裡的佛像,軟軟地倒在了無心的懷裡,嘴裡喃喃道:“夫君,先生又離開了我們。”
無心回首之間,隻覺得前世的之點點滴滴如深夜綻放的曇花,忍不住輕呼了一聲:“玉兒。”
……
“爹爹!”
正在涅槃中的南宮如玉突然間睜開了眼睛,望著虛空喃喃自語道:“爹爹,是你嗎?你在哪裡?”
“轟隆隆!”
天空回答她的是陣陣的劫雷轟鳴,漫天的劫雲滾滾而來。
“你們真是兩個要人命的小家夥哦!”
一身紅裙的宋天玉閃身進了房間,一手夾起還不想睜開眼睛的沐沐,一手拉著南宮如玉,如一道飛煙往山上飛去。
遠遠地喊了一聲道:“夫君,我帶著兩個小家夥去山上渡劫了。”
正坐在露台上看著幾個孩子寫字的先生聞言望去,已經看不到三人的影子。
已經長成了十二歲模樣的小寶,看著先生問道:“爹爹,兩個姐姐這涅槃之後,不會變得比小寶還小吧?”
聞訊而來的李紅袖拉著唐秋雨的手走了出來,看著先生問道:“夫君,這兩個小家夥渡劫,看來國師也在破境了?”
先生摸著小寶的腦袋笑了笑:“她們不管變成什麼模樣,都是你們的姐姐。”
然後才看著兩人女人搖搖頭:“前輩上回說,夜兒花了將近六年的時間,渡的是佛門的無相金身之劫。”
唐秋雨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問道:“他這天上地下一番折騰,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哪怕待上十年八年也好啊?”
先生搖搖頭,看著她笑道:“天路未開,他從哪回來,他又無法飛升,你不會把這重要的事情忘了吧?”
正說話間,天空中“轟隆!”一聲響起,一道劫雷重重地劈在兩個渡劫之人的頭上。
沐沐氣得大叫道:“我還沒睡醒呢!”
百丈外的南宮如玉默默地承受住第一道涅槃劫雷,心裡卻想著那夢裡的那一句呼喚。
嚇得宋天玉看著兩人警告道:“你們倆不要命了,這是在渡劫,不是在夢裡。”
轟隆隆,眼見,第二道劫雷又將要落下。
九天之上的老和尚正閉目養神,耶律明珠在一旁彈奏琴曲,不由問一句:“師傅,我師父何時才會從夢裡醒來?”
老和尚淡淡笑道:“應該快了。”
坐在前麵的老道士笑了笑:“若論這天下最不安生的家夥,隻怕沒有人能強過我那寶貝徒兒了。”
老和尚睜開眼睛,笑道:“他又給你惹禍了?”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按說他在深淵之下身化地藏,欲要渡化那些怨魂……誰知道那一轉身,又跟去了康川城外,去找那小丫頭的老爹去了……”
老和尚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那裡也有兩個割不斷的念頭,這可如何是好?”
“還好,他這一回在那佛塔之中也算是重新回爐,將自己磨煉了一回,否則我真的要一耳光扇回去了。”
老道士拍了拍手,看著師徒兩人搖搖頭:“我要去須彌山下走上一回,那兩個丫頭正在渡涅槃劫。”
兩個小家夥渡劫後的第一件事情,怕是就要吵著去找李修元。
而以兩人的修為,又哪裡能去到李修元的世界?
老和尚揮了揮手,笑道:“想來想去,也隻有那家夥能讓你時不時走動一下,要不你這身子都要發黴了。”
看著消失在眼前的老道士,耶律明珠想了想,輕聲問道:“師傅,你何時帶明珠去看看師父啊?”
老和尚卻沒有拒絕她,想了想了想回道:“再等等吧。”
轟隆隆,劫雷如雨,將兩個渡劫的少女轟得如雨中的殘花,眼看就要倒在泥濘之中,再也站不起來了。
還好,劫後落下一道七色神光靜靜地替兩女修複殘破的身體。
眼見天劫過去,宋於玉飛身而來,幫助兩女換上新的羅裙。
然後嘻嘻笑道:“這下麻煩了,我看你們倆回家如何跟小寶交代?”
沐沐懶懶地說了一句:“我喊他哥哥,你看他敢不敢答應?”
南宮如玉一聽笑了起來:“師傅要是聽到這話,肯定得把我們統統臭罵一頓。”
正在此時,耳邊傳來了老道士的聲音:“既然已經渡完劫了,便趕緊下來燒水煮茶,你們兩個小丫頭想要渴死我麼?”
沐沐驚叫一聲道:“前輩來了,師娘我們趕緊回去!”
當宋天玉帶著兩女回到露台時,老道士已經捧著一杯靈茶在手,看著兩人涅槃後的模樣,忍不住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宋天玉眉頭輕皺,上前一步問道:“前輩,是不是李修元出了什麼麻煩?”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李修元遇到麻煩,老道士又何必歎氣?
老道士搖搖頭,看著她苦笑道:“我是替兩個小丫頭感到高興,又是替我那徒兒感到可惜啊!”
這回,連坐在一旁的先生也緊張了起來,湊過來問道:“為何?”
沐沐和南宮如玉更是豎起了耳朵,生怕聽錯了一個字。
老道士看著眼前眾人的模樣,忍不住淡淡一笑:“因為一些不能說的原因,我那徒兒如今已非鳳凰涅槃之身。”
ps:李修元想了想,靜靜地回道:“我來自久遠,此刻身在深淵。”這一句卻是當初李夜拜師所說,沒想到卻應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