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於馮如玉三女來說,都是驚心動魄的一夜。
三女早早回到屋裡跌坐行起,等著破境一刻的到來。
莫無心學著自己徒兒的模樣,將躺椅擱在屋簷
枕著漫天的星光,喃喃自語道:“徒兒,你說為師還能再破一境嗎?”
……
“大哥哥,你說珝兒還能再破一境嗎?”
屋簷下的李修元聞言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女孩淡地笑了笑:“珝兒,你究竟為了什麼?想要修行?”
在沒有弄清楚女孩的身世之前,他不會貿然改變眼前這個突如其來少女的命運。
天道有理,他要遵循這一方世界的規則。
珝兒想了想回道:“就是長大後不會被彆人欺負,能像爹爹一樣做大唐的官員。”
女孩的言傳身教來源於她的父親,於是在心裡自然是要出人頭地,成就一番事業了。
豈不知她一番無心之語,聽在李修元的心裡卻十分不是滋味。
倒不是因為他心胸狹隘,不願意傳授女孩更多的本事。
而是從他少年時的親身經曆,便明白倘若一個修士想著世間的榮華富貴,最後的命運難免跟皇家扯上關係。
而,這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一來是因為他自身的一番經曆,從大秦到大周,再到眼前的大唐,隻要跟皇朝的官員扯上因果,便會有數不清的麻煩。
倘若女孩未來是大唐中的某個將要出現的傳奇之人,豈不是因為他的一番胡亂操作而亂了整個曆史的進程?
這事,他得先問問自己的師傅老道士。
想到這裡,李修元看了一眼麵前的老人洪元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坐起身來,走到桌前坐下。
聽著屋裡工匠們的叮叮當當的聲音,跟女孩回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並不是一夜之間,便可以連破數境。”
他要先讓女孩明白這個道理。
關於修行,他可以先緩一緩,眼下閒來無事,倒是可以先學學如何彈琴。
正說話時,山間有一個年約十八的少女往三人走來。
珝兒一眼望去,不由得大叫一聲道:“花姐姐,我在這裡哩。”
老人聞言,看著李修元笑了笑:“這下好了,我這徒兒有人來侍候了。”
一身黃裙的少女走了過來,拉著珝兒的手跟老人和李修元見了禮,李修元讓珝兒帶著她去看自己的房間。
如此也好,他和老人都不會照顧人,這個麻煩總算是得到了解決。
老人看著他皺著眉頭問道:“你在害怕什麼?”
李修元搖搖頭,苦笑道:“下不為例,我們可不能隨便再招惹大唐的因果了,這事,我得問問師父才行。”
老人一聽恍然大悟,頓時不再糾結此事。
李修元看著他笑了笑:“在師父沒有回話之前,先教她練劍彈琴,卻不會有太多的影響。”
誰說修行就是一門心思想著去破境?
在李修元看來,當年定安城的西門小雨,便是先入了琴道,然後才開始修行。
老人淡淡笑道:“這事有你握,倒是省去了我的一番擔驚受怕。”
李修元卻在想,便是當年先生的藏書畢竟不是十分的詳細,至少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孩跟其父親是大唐朝哪一位?
沒想到為了這件小事,又得麻煩自己的師父。
午後的時光悠悠,李修元煮了一壺茶,將自己在天玉城買的古琴放在了自己的琴台之上。
跟珝兒認真地說道:“古琴的指法分彆有:抹、挑、勾、剔、擘、托、打、摘,這幾種指法或緊、或慢、或多、或少等諸多不同的組合。”
“這些字法一起構成了其他的指法,如曆、疊涓、輪、滾、拂、鎖等。”
看著珝兒緊皺的眉頭繼續說道:“你開始修行琴道後多去琢磨、勤於練習,自會得知其中之理,最後明白其中固有的輕、重、疾、徐。”
說完取了一本泛黃的琴譜,卻是當年在風雲城抄寫的那本《百鳥朝鳳》。
這可是師娘李紅袖的得意之作,如今,他拿出來,擺在了珝兒的麵前。
李修元反複講道理說了幾遍,珝兒捏著一枝狼毫將先生說的道理一一抄寫的自己帶來的書卷之中。
李修元眼見之下,倒是非常滿意。
能有如此心計,再加上勤學苦練,於琴之一道,倒不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心裡歡喜之下,便忍不住按著琴譜上輕輕地撥動琴弦。
叮咚一聲,琴聲在小院裡回蕩開來,琴聲溫潤祥和,瞬間令人有一種空靈澄澈的感覺。
珝兒被這一道叮咚之聲吸引,安安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哥哥,隻是一個簡單的音符便打動了她的心弦。
隻是聽了一會之下,女孩便靜靜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這一刻的女孩,眼前琴譜上的音符瞬間活了過來,在輕輕地跳動,如山間的精靈一樣,在她的麵前跳舞。
端坐琴台之前,女孩放空了自己的心境。
仿佛看到山間有無數的鳥兒往院子裡飛來,麵前的哥哥仿佛變成了一隻莊嚴的神鳥鳳凰。
參天古之上站滿如音符般跳動的小鳥,跳動著的音符跟樹上的鳥兒彙聚成一個個不同的圖案。
在她麵前一次次地變換,鳴叫。
琴音依舊,女孩進入了忘我狀態,眼前的音符不斷滲入腦海之中,眼前的她已經忘記了將要去往皇城的爹爹和家中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