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李修元洗漱一番之後,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
嗅著滿山的花香,想著老人和秦湘玉應該是早就下山,回了皇城。
煮了一鍋白粥,便出了門,去看那山道上的杏花開了沒有。
釀酒的一應物品老人上回就帶來了山上,一幫工匠還在木屋的後麵搭了一個棚子,壘了灶台。
不同的是,今年春天的酒怕是要他一人獨自完成了。
他也不想老人將皇城裡的夥計請到山上來,好不容易可以安靜一會。
漫步山間,看著漫山遍野的杏花,更有不知名的野花競相綻放,心裡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終於回來了。
否則再等上十天半月,怕是要錯過這一場花事了。
隻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等他醒來,想去一探那玉碟究竟的時候。
才發現這家夥又藏了起來,任他呼喚,就是不理會。
想來想去,隻有等下回見到老道士,再問。
手裡捏著一枚空間戒,看著裡麵的靈石和千年靈藥、萬年神藥,正是去了忘川慕容靈玉的東西。
搖搖頭,這事隻能等他踏破天路,回到天玉城之後,再去天羅城中完成跟少女的承諾了。
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隻是過了一個冬天,山間的樹木花草便跟當初在木屋前後,用摻了神泉澆灌的那些梅樹和菜園一樣。
難不成,在他離開的時候,這裡又發生了一些什麼?
想到這裡,李修元忍不住跟山下皇城裡的老人問道:“前輩,我離開這些日子,山間有事發生?”
正坐在屋簷下賞花的老人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哪裡有什麼事情發生,這事還不是你整出來的……珝兒還沒來皇城,秦湘玉吵著要去山上看看你,要不要請幾個夥計上山幫忙?”
隻是簡單的幾句話,老人便將自己要說的事情,統統說了出來。
李修元一愣,沒想到眼前的一切,竟然是因為自己而改變。
一時間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山間瘋長的春筍,想著倒是可以摘些回去煮來吃了。
想想,當即拒絕道:“先不要讓她上來,我想安靜幾天……匠人也不要請了,木屋用不著修整,釀酒的事情我一個人慢慢來……”
同樣是幾句簡單的話,李修元將諸事交代清楚,回絕了老人的一番心意。
老人倒是無所謂,也不會強求,隻是隨口問了一聲:“這一回,你又是去了何處?”
跟秦湘玉說是閉關,隻有老人清楚,眼下的李修元但凡不在,肯定是離開了大唐。
“我啊……我去了一趟忘川之上,見到了之前的一個老師,解決了一些麻煩事情,還好,在花兒綻放的時候,回到了這裡。”
沒有將玉碟的事情說出來,這事隻有師父才知道的事情,他不會跟老人一一道來。
一邊動手挖春筍,一邊說道:“這山裡的春筍不錯,你過些日子上來住上幾天,這裡又有了一些變化。”
秦湘玉也好,珝兒也好,要來便來。
隻是眼下,他要享受幾天安靜的生活。
老人淡淡一笑:“我要是上山,秦湘玉肯定要跟著來,你可得想好,怎麼跟她解釋山上發生的事情了。”
李修元嗬嗬一笑:“我說不知道。”
正在此時,四十七號門外響起了一陣拍門的聲音:“師傅不好,出大事了。”
老人聞言一笑:“估計是你整出來的事,嚇壞我那徒兒了,這不,來找我的麻煩了。”
說完起身去給秦湘玉開門。
李修元一怔,心道這又關我何事?
而這個時候,秦湘玉已經一頭鑽進了後院,指著院子裡的杏花樹尖叫道:“先不說我的事,師傅你看這杏花就不對勁。”
老人看著他淡淡一笑道:“還有呢?”完了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秦湘玉跟著說道:“我那院子裡的杏樹一夜間瘋長了不知多高,昨夜還好好的,隻是睡一覺嘛,做個夢也能破境?”
“為師跟你一樣迷惑,你沒見我一直坐在這裡發呆啊?”
老人哪裡敢接她的話,沒準三兩句,就被秦湘玉盤個底朝天,他可不想惹出什麼麻煩來。
秦湘玉撇著嘴嚷嚷道:“開春這麼些日子,我這客棧都開工了,李修元應該出門了吧?再不出來,不得餓死?”
以她的性子,若不是想看著工匠將後院的土地給留出來種花,怕是早就拉著老人去雪山上看個究竟了。
畢竟那一山的杏花,就是想想都是一件美事。
老人看著院子裡一夜變高許多的杏樹,歎了一口氣道:“再過幾天,我去買些食材,一起去山上住幾天。”
“師傅是不是怕珝兒師姐來皇城?那就再等幾天吧。”
秦湘玉想著未曾謀麵的小師姐,心裡也起了心思,想著究竟怎麼樣的女孩,才能讓師傅收為弟子?
老人聞言一怔,脫口說道:“我差一些,把這事給忘了。”
皇宮裡,早朝已畢。
太宗的禦書房,長孫無忌正陪坐一旁,宮女正小心端著兩杯熱茶進來。
難得睡上一個安穩覺的太宗皇帝歎了一口氣,看著長孫無忌說:“欽天監說今晨天降恩澤,連著禦花園裡的花草樹木都在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