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看著李修元的模樣迷惑不已,隻是一聽到這道溫暖熟悉的聲音,卻瞬間回過神來。
當下心生歡喜,雙手合十道:“又見菩薩,心生歡喜,快快上來,我可想死你了。”
揮揮手,晦明讓僧人退去。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道:“找一間乾淨的房間,這家夥這一覺不知道要睡多久。”
晦明點了點頭,回道:“師傅的屋子一直空著,今日剛剛收拾過,請隨我來。”
待兩人安頓好小和尚,來到晦明的佛堂時,李修元和佛堂裡的老僧齊齊呆住了。
老僧忍不住問道:“小施主怎麼來了大漠?”
李修元再歎了一口氣,想了想回道:“我帶著小和尚來看看大漠裡的佛,這會他睡著了,我來找茶喝。”
不知晦明跟老僧的關係,李修元並沒有挑明自己和晦明的關係。
晦明哈哈一笑:“前輩來了,自然要喝熱茶,快請。”
這一聲“前輩”說出,頓時在老僧的頭上響了一道驚雷。
看著晦明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眼前的少年壓根就沒跟大和尚行禮,終於,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李修元先是倒了一杯涼茶一口喝下。
跟著又點著了桌上的小火爐,看著兩人笑道:“冬日煮茶可以祛寒,夏日煮茶可以去除濕氣,涼茶解渴,都是不錯的。”
老僧聞言暗自歎道,隻是一句話,便將他和晦明兩人不同的心思說了出來。
看來,眼前的少年才是晦明要等的人。
一邊燒水,晦明一邊笑道:“午間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師傅告訴我,這機緣要來了……我想了半晌,我的機緣不就是前輩嘛。”
李修元搖搖頭,看著他回道:“我也沒想到,你還守在這裡修行,實在難得。”
不想晦明多說,說錯話,李修元搶先跟老僧說道:“我之前曾來過大漠,此行算是看望故人。”
畢竟他跟老僧談不上交情,他可以放下雪山下的一戰的恩仇。
因為在他眼裡,世間原本就沒有對錯。
自己不願退,而老僧又想要,於是才有了後來的衝突。
隻是,他也不想將當年的一切,都告訴老僧。
老僧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想不到施主竟然跟大和尚有一段舊日的緣份……這一路走來,小和尚可好?”
“還不錯,等他明日醒來,你可以跟他好好聊聊。”
小和尚對自己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他不介意讓老僧在石窟帶著小和尚一起修行,畢竟自己不知道如何教人。
喝了二道熱茶,老僧知趣地告辭,他要把空間留給眼前的兩人。
看著眼前又回到少年時光的李修元,晦明感慨萬千,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想了想,李修元看著他認真地說道:“話說,那家夥的在一隻手臂是被我在大唐皇城斬斷的,當時他想要占據我那山上的木屋……”
直到老僧離開,李修元才將兩人的過往跟晦明擺了出來。
看著晦明目瞪口呆的模樣,認真地說道:“還是那句話,你隻是這石窟裡的晦明和尚,那個皇城佛寺裡的你已經死了。”
晦明點了點頭,苦笑道:“這事我明白,連大周之後的大隋都消亡了,真的就像做了一場夢啊……”
喝了一口靈茶,李修元笑道:“如此,你夢醒了嗎?”
想著小和尚醒來隻怕是破境,要修行,隻好看著晦明笑道:“煩請和尚教教那孩子多讀些詩書,多學一些世間法。”
晦明點了點頭,回道:“這卻是一樁小事……那麼佛法呢?”
在晦明看來,既然小和尚身在佛門,自然應該以佛法修行為重。
搖搖頭,李修元看著他正色回道:“那老僧是他的師叔祖,小和尚還有一個師傅,對於佛法的修行你暫且不要理會。”
晦明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原來李修元隻是想讓小和尚學一些世間法。
這對於一個曾經的君王來說,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換了一道茶,晦明臉上露出了一抹苦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李修元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心道這隋朝都滅亡了,你還沒有突然那道門檻,看來這一方世界對於修士來說,確實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一番思量之下,微笑著說道:“你也彆心急,找一個合適的日子,我助你破境。”
晦明聞言先是一陣喜歡,然後又露出了愁苦的麵容:“聽師傅說,到我破境的時候,就要渡劫了……”
雷劫他隻是聽說過,還沒有見過。
天道之下的萬物,任誰不怕九天之上降下的劫雷,這也是晦明既期盼,又害怕的事情。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李修元安慰道:“當日我便跟你說過,修行是一件逆天的事情,就算你死在劫雷之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凡修士都能踏過那道門檻,還要天道做什麼?當年你師傅不一樣挨過劫雷?”
拍了拍麵前的桌子,李修元繼續說道:“既然我來了此地,這一回便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對於晦明能修行到眼前的境界,李修元已經非常吃驚了,關鍵是眼下的晦明跟小和尚的師叔祖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