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一天,李修元來到城西一處矮小的土屋門外,敲響了藏在內心深處的那道門。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婦人的身後站著一個怯生生的男孩。
李修元揖手問道:“我來自大唐,來找烏木的家人……”
他沒有立刻說出烏木的死訊,隻是先試著打聽兩人是不是烏木的妻兒,他要證實一些事情。
也是對死去的烏木和活著的人負責。
婦人一聽,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說道:“我是烏木的妻子麗莎,這是烏坦……”
小男孩一聽是爹爹的朋友,跟李修元行了禮。
婦人將李修元迎進了屋內,給他倒了一杯奶茶,看著他問道:“先生見過我的夫君?他人在何處?”
看著麵前年輕的婦人,李修元一時凝噎。
過了半晌才喃喃說道:“他回不來了……”
“啊……我的烏木……”婦人當即往後暈倒,倒在自己兒子的懷裡。
男孩也跟著驚叫了起來:“哥哥,我的爹爹……”
默默地,李修元倒了二碗靈酒,等著婦人醒來讓母子兩人先喝了一碗靈酒。
又花了一刻鐘將自己跟烏木相遇的事情說了一遍,苦笑道:“這是天意。”
就在婦人無比悲哀之下,李修元取出一個小酒甕,一把彎刀,一袋金幣。
看著婦人說:“這甕裡是烏木的骨灰,這刀也是他的,金幣是他為你們母子倆掙的錢。”
這裡麵有不少是李修元打劫土匪的錢袋,畢竟烏木身上可沒有這麼多的金幣。
婦人抱著烏木的骨灰又嗚嗚地哭了起來,連著男孩一起,一時間土屋裡儘是哀傷的哭喊的聲音。
李修元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靜靜地將往生咒念了幾數遍。
直到婦人恢複了些神智,他才正色地說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金幣太多,孩子太小,眼前這個地方已經不再適合繼續居住。
“麗莎,不管烏木還有沒有親人,你都不能將這些金幣拿出來……明天我去幫你買一處房子……再幫你把這些金幣換成銀幣……”
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李修元將母子兩人做了一個安排。
母子兩人喝了一碗靈酒,今天夜裡隻怕是她們體質發生根本變化的一夜,自此,兩人比碎葉城的凡人多了百年的生機。
婦人聽了李修元的一番安排,知道他的苦心之後,感恩地說道:“多謝恩人,你是上天派來打救我們母子的神仙。”
再三交代母子兩人暫時不要跟人透露烏木的死因,一切等他安排好兩人的住處再說。
這一天,李修元讓客棧的掌櫃介紹了一處城南的房屋,一處用石頭堆砌成的小院。
當天,李修元便買下了這處並中很大的小院。
在他看來,眼下的烏木的妻兒隻有低調一些,才能守得住那些金幣,才不會被人惦記上。
第二天一早,李修元便請了馬車,幫麗莎將家中並不多的東西搬到了新的小院。
又花了一天的時間,在城中購置了家具和生活用品。
連著米麵油鹽買了不少,直到最後在院子四周布下一道最冬日的法陣,將棚子裡的柴火堆滿之後才歇了下來。
看著婦人說:“麗莎,我就在前麵不遠處的客棧,你有事就來找我。”
烏坦看著眼前的新家,眼睛裡充滿了好奇的眼神。
抱著李修元的手嚷嚷:“哥哥要留下來吃晚飯。”
李修元淡淡一笑,摸著他的腦袋笑道:“好啊。”
這一夜,麗莎將李修元買回來的羊肉做了一頓美食,李修元用一株靈藥讓母子雙雙從聚氣一層的境界,一路突破到五層。
在他看來,這樣的修為,足夠烏坦在碎葉城裡自保了。
至於以後能不能修行到更高的境界,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第二天,麗莎帶著烏木來到客棧的後院裡找到了李修元。
看著他不好意思地說道:“先生,我們昨天喝了你煮的湯,今天感覺力氣大了許多,這是怎麼回事?”
李修元取出自己抄寫,當初先生最初教自己修煉的運氣打坐心法,遞給了婦人。
說道:“這是最簡單的修煉法門,你們可以試著練習一下,趁著我還沒有離天碎葉城,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烏坦一聽,頓時驚叫了起來,拉著母親的說說:“以後就讓烏坦來保護母親吧。”
麗莎卻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摸著烏坦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李修元想了想,又看著她認真地說道:“烏坦長大後,千萬不要再離開你,前往大唐行商雖能掙錢,卻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他給的金幣足夠母子兩人生活,就算以後做點小生意,也能過得富足。
實在沒有必要跟烏木一樣去行商冒險,不是死在土匪的刀下,便是死在狼群的嘴裡。
麗莎卻沒想到眼前的恩人竟然是一個大修士,隻是揮手之間,就讓她們母子兩人變得與眾不同。
默默地收下了李修元給他的心法。
卻從包袱裡取出一卷用絲巾緊緊包裹的事物遞給李修元。
眼裡雖然不舍,卻也十分堅決地說道:“這是烏木以前做生意時,無意中得到的東西,我跟烏坦看不懂,今日送給先生做個紀念。”
李修元點了點頭,輕輕地打開重重包裹的絲巾,最後露出一卷羊皮卷。
還沒有展開,卻看著上麵的三個字怔怔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