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卻不以為然,抱怨道:“跟小黑和卿卿比起來,我跟師妹的命還是苦了一些。”
“小寶澆完水了,老爺爺這個漂亮姐姐又是誰?”
小寶跟在秦湘玉的身後進了客堂,拍著肚子喊道:“青玉姐姐,小寶好像又餓了。”
“就你個吃貨,你先生在煮飯了,等著啊。”
青玉拉著小寶挨著自己坐下,跟珝兒介紹道:“這是你哥哥的寶貝徒兒,還沒進書院讀書,已經先學會背誦佛經了。”
珝兒聞言一笑,看著小寶問道:“小寶,你先生教你背的那卷佛經,你已經背了多少?”
小寶搖搖頭:“佛經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先生說小寶眼下已經能背誦一半一的一半了。”
珝兒一愣,忍不住看著老人問道:“師傅,這一半的一半是什麼意思?”
老人歎了一口氣,回道:“意思就是你哥哥得了半卷莫名其妙的佛經,眼下的小寶能記住這半卷的一半了。”
小寶點了點頭,眯著眼睛笑道:“對,哥哥說眼下小寶不需要知道這些道理,隻需死記硬背就可以了。”
坐在一旁的青玉問道:“那你何時去書院裡上學?”
坐在一旁的秦湘玉接了過去:“再過幾天吧,讓他在山上玩個夠。”
這一天,高月兒和青玉喝了湯之後便一頭鑽進了屋裡,兩人沉沉睡入了夢中。
跟秦湘玉和珝兒兩人的驚天動地,一番破境的氣息相比,兩人顯得低調了許多。
隻有李修元和小寶兩人不以為然,老人也一樣,喝完湯之後守著兩女連破兩境之後,自己也回屋去歇息。
加上破境之後的兩女也回屋去做夢,整個山間隻剩下李修元跟小寶兩人。
山間的僧人早已經離去,師徒兩人散步山間,看著隻是摘了一小半的杏樹,李修元心想這山下的和尚何時也變得如此矜持了?
小寶摘了一個杏拿在手裡玩,一邊說道:“先生,今天珝兒姐姐問了小寶背佛經的事。”
李修元點了點頭:“你怎麼回她的?”
“小寶說背了一半的一半啊?”
仰起腦袋,小寶不解地問道:“是不是不能隨便跟人說這事?要是這樣,小寶以後就不說了。”
李修針孔聞言笑了:“最好不說,畢竟眼下的你還是太弱了一些。”
小寶想了想又問道:“小寶去讀書後,先生會下山來看小寶嗎?”
李修元伸手摘了一顆杏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笑道:“那是自然,到了明年的春天,還得去山下釀酒。”
小寶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嘿嘿笑道:“我還以為先生不要小寶了哩。”
師徒兩人抬著山路拾級而上,李修元卻想著當年帶著珝兒爬山的情形,一轉眼,當年的小女孩已經長大成人了。
要不了多久,他還將見證她登臨帝位的一刻。
又想到自己的往事,五域的大皇子和納蘭雨等人,於南疆北海的那些大戰……
隻怕自己以後都不會再為某個皇朝而征戰了。
……
跟李修元久彆重逢的明空,還沒來得及傾訴自己的思念之情,便一日之間連破兩境,跟秦湘玉一起去做夢了。
這一夜隻有小寶安靜地陪在先生跟前,抄了一會佛經,又跟著先生將後麵的經文讀了二遍。
這一刻,對小寶來說是幸福的。
遠離爹娘的小寶,從老人的身上,從李修元和青玉的身上,享受到了濃濃的關懷。
解決了身邊的麻煩事,李修元難得睡了一個懶覺。
當他一覺醒來已經是巳時,太陽照在菜園裡,剛剛撒下的種子已經露出了小小的芽尖。
來到客堂,隻有明空獨自一人,手裡捏著一卷書冊在看。
細看之下,卻是當年自己從山下帶上來關於前朝的書文。
聽到腳步聲,明空展顏一笑。
輕聲說道:“哥哥這些年在大漠裡,可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說來給珝兒聽聽。”
“有什麼好玩的?當年我跟三藏和小和尚,走到八百裡沙漠,差一些便渴死,化為一具乾屍扔在那裡了。”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若想學佛法,就去弘福寺見三藏,他帶回了無數的經文寶藏。”
“後來我在碎葉城裡閒得無聊,就買了幾百頭羊,做了好些年的牧羊人,那些日子雖然自在,生活卻也清苦,不是你能想象的。”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心道也隻有自己可以揮手天地間,什麼都不用去考慮。
莫說珝兒,便是三藏怕也做不到,畢竟三藏心在佛門,哪能如自己這般浪費寶貴的光陰?
“天啦,哥哥竟然去做了牧羊人,想來,那樣的天地一定很美。”
明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苦笑道:“早知如此,珝兒當初就該跟著哥哥一起去大漠裡闖蕩了。”
“人生沒有如果,也不可能重來一回。”
李修元看著她正色地說道:“便是有一天你站到了與天齊的高度,想要重來一回,也會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
明空一聽,雙眼頓時一紅,差一些便要掉下眼淚。
李修元無心之言,卻瞬間撥動了她藏在心底的哀傷,想起了早逝的爹爹。
直到李修元煮了一壺靈茶,給她倒了一杯捧在手裡,才喃喃自語道:“哥哥,珝兒可否再回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