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在慕容漱玉的眼裡,王一便是最好的傾訴對象,估計也是唯一值得她傾訴的對象。
“我拒絕所有上門來求親的人……隻因為我一直在苦苦地等著,等著他來姑蘇求親。”
眼淚成行,慕容漱玉喃喃道:“隻因他答應過我,除非他死了,否則一定會來。”
“他是誰?”王一靜靜地問道。
說到這裡,王一忍不住看了長亭外的老實和尚一樣,在他眼裡,老實和尚便是這種該死之人。
不知道欺騙了多少多情的少女,就跟麵前的慕容漱玉一樣。
隻不過,王一的心很冷。
冷到他不會在彆人的故事裡,流著自己的眼淚。
他的心若不冷,在對敵的時候隻要有一絲心軟,他不知道已經倒在對手的劍下多少回。
自古多情空餘恨,王一不會悲傷著慕容漱玉的悲傷。
他等著,等著有一天悲劇在自己身上,或者是老實和尚的身上出現。
慕容漱玉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我已經整整等了他五年!”
王一默然,五年對一個女人來說,確實是很久了!
倘若讓自己追一個仇人追上五年還殺不了,隻怕他自己早就瘋了,而眼前的慕容漱玉還沒瘋。
但是他看到了慕容漱玉眼裡的哀愁和不甘。
於是王一隻好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裝作自己殺人不成,白追了五年。
其實他很想說,那家夥隻要三年不上門,就是一個大騙子了。
更不要說這一等便是五年,王一這從老實和尚身上,著實學到了不少關於男女之間的恩怨情仇。
愛得越深恨得越深,王一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心裡卻在想著,自己以後要不要被某個女人惦記上。
慕容漱玉指著跟老實和尚說話的男子說道:“他就是我跟那家夥的兒子,你信不信?”
王一歎了一口氣。回道:“我信。”
“隻怕你也會笑我,還沒跟人成親,就先有了私生子吧?”
慕容漱玉喃喃自語道:“所以我一定要他死,隻有他死了,我才能解恨。”
王一看著她苦笑道:“你知道通常隻殺兩種人。”
慕容漱玉卻看著他淡淡一笑,露出一抹難得一見的笑容:“放心,我有你不得不殺他的理由。”
王一搖搖頭:“你的修為同樣高絕,為何不自己動手?”
慕容漱玉歎了一口氣,幽幽地回道:“我跟自己說過,再也不想見他……”
王一哦了一聲,隨後笑道:“又愛又恨,你這是害怕自己一見之下,就不忍心下手,又要再跟他糾纏五年?”
慕容漱玉沒有回答,而是往兩人的杯裡添上了酒。
王一歎了一口氣,苦笑道:“真的非殺不可?”
慕容漱玉端起麵前的杯子一飲而儘,看著王一說道:“說了這麼多,我也應該告訴你他的名字了,他就是金無銘!”
王一聞之色變,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藍田日暖玉生煙,負心之人是那家夥?”
慕容漱玉看著他的眼睛,靜靜地回道:“沒錯!”
王一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著她悠悠地回道:“你知不知道,藍田山莊的門上掛著一塊牌子,上麵那四個金字嗎?”
慕容漱玉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回道:“一劍西來!”
這四個字並代表藍田山莊多少厲害,而整個長安原包括西北修士對藍田山莊人主金天劍的尊重。
而金天劍正是藍田山莊的第一任莊主,也是金無銘的爺爺。
金天劍的光輝事跡已經被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但是之後的江湖人士卻沒有人去打藍田山莊的主意。
傳說號稱劍十三的金無銘比他爺爺還要厲害,一招一劍西來,不知道斬了多少上門挑戰者的人頭。
最後,被公認為大唐朝江湖第一劍。
甚至有人說,劍十三不在江湖,江湖上卻總有他的傳說。
坐落於藍田幽穀之中,藍田山莊獨一無二的少爺。
一個名叫金無銘的家夥。
陽光悠悠,桌上的酒香在烈日下顯得像刀子一樣,喝一口就要割喉,要將整個人燃燒起來。
王一端起麵前的酒杯,想了想又放了下去,摸出自己的水壺喝了一大口。
過了好一會才怔怔地苦笑道:“若不是我跟他有這個約會,我打死也不想去見他,我還不想死。”
藍田幽穀,是一個他想去而又不敢去的地方。
因為他不知道是金無銘的劍快,還是自己的流星劍快,兩人隻有一見麵,肯定有一個要死在對方的腳下。
慕容漱玉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還好,讓我打聽到,你跟他有個不死不休的約會!”
王一喝了一口水,漸漸回複了激動的心情。
看著麵前這個美麗幽怨而又決然地女人,苦笑道:“我好像沒有辦法拒絕你,就像我沒有辦法拒絕他一樣。”
慕容漱玉皺了一下眉頭,想了想問道:“那你是傻還是蠢?明知打不過他,你可以選擇拒絕啊?”
王一搖搖頭:“他是正大光明的邀約,我無法拒絕。”
慕容漱玉喝了一口如刀子一樣的烈酒,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死在他的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