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老孟說話,一道冰冷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跟著便是“轟隆!”一聲響起。
原來是老孟已經鎖上的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踢開……要知道這可是一道很厚有木門啊?
由此可見,今日來了一個比老宋更加可怕的家夥。
阿玨抬起頭來,隻見一雙眼睛已經布滿血絲,伸手輕輕地將老孟推進屋裡,從地上撿起菜刀彆在身後。
一步一步,往院子外走去。
不等外麵的人衝進來,將一幫凶神惡煞的家夥堵在老孟的院子外麵。
隻見一群混混跟著一個身高五尺五,一身絲綢,腰畔彆著長刀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冷冷地打量著衝出來的阿玨,問道:“你就是那個傻瓜阿玨,從映月樓裡出來的阿玨?”
阿玨回道:“我是。”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冷冷地說道:“我叫鬼見愁,我是大掌櫃的人。”
“哦!”阿玨想了想回道:“那又怎麼樣?你們已經殺死了老婆婆,還想來搶她女兒嗎?”
“呸!”鬼見愁嗬斥道:“那妞本來就是馬大姐的人。”
阿玨點了點頭:“哦,然後呢?”
鬼見愁搖搖頭,鋥的一聲將腰畔的長刀抽了出來,在眼前晃了晃,然後歎了一口氣。
說道:“有種你就挨我一刀,就像你砍了老宋一刀一樣。”
鬼見愁沒說要替二狗兩人報仇,因為二狗和另一個死去的家夥隻是皇城街頭的混混,不是大掌櫃手下的人。
所以,鬼見愁隻是提起了被砍了一隻手的老宋。
“來吧!”直到這個時候,阿玨依舊沒有將彆在腰後的菜刀拿出來,看在鬼見愁的眼裡,阿玨就要空手接他一刀。
而這個時候,老孟已經跟妹妹站在院子的門邊,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一切。
在兄妹倆看來,阿玨怎麼可能是這一群狼的對手?
“你們害死了我娘,還想要做什麼!”
老孟忽然衝出去,跟鬼見愁大吼一聲:“我跟你們拚了,我這命也不要了!”說完說往鬼見愁撲上過去。
“找死!”鬼見愁氣不打一處來,手裡的長刀一晃,往前斬了過來。
“呯!”的一聲響起,卻是阿玨一巴掌將老孟往院子裡拍了過去……
跟著便是“哢嚓!”一聲響起!
一群人包括蝶兒都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而拍飛到院子裡的老孟卻是好好的。
眾人扭頭一看,隻見鬼見愁在地上打滾,另一旁掉著一隻握著刀的手。
誰都沒有看見阿玨是怎麼斬斷了鬼見愁的一隻,因為直到現在阿玨的雙手依舊空空,什麼都沒有。
“我要死了……你竟敢砍了我的手……”
鬼見愁在地上打滾,身後的一幫人卻沒有一人敢衝上來跟阿玨拚命,因為他們統統都嚇壞了!
在他們眼裡,當前這個一臉陰沉的傻瓜阿玨才應該叫做鬼見愁。
一言不合,就砍了彆人的手,連看都看不清。
看著倒在地上的鬼見愁,阿玨冷冷地說道:“滾回去告訴你們的大掌櫃,不要一再逼我,我會殺上門去找他算賬!”
“轟!”的一聲,一群人上前拉著鬼見愁跟風一樣瞬間消失在阿玨的眼前。
連地上那一隻斷手也不敢撿。
辰時,天空微雨。
阿玨不知從哪裡牽來一輛馬車,拉著已經死去的老婆婆,拉著老孟和小蝶兩人一路來到城外的長亭。
回頭望去,長安城已經籠罩在茫茫的煙雨之中。
歎了一口氣,阿玨遞給老孟一封信,靜靜地說道:“我給你們兄妹找了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要再出來做瓦匠了。”
“把老婆婆也埋在那裡吧……這樣,你們還能時不時去墳前看看她,替我燒一炷香。”
說完,阿玨又拿出一個錢袋遞給老孟:“這是我在映月樓裡掙到的錢,你拿著。”
老孟嚇了一跳,拉著阿玨的手說:“兄弟你不能回去,你跟我一起離開吧,以後有我一口飯,保證不會餓著你。”
蝶兒看著阿玨不吭聲,隻是死死地咬著嘴唇,臉上嘩啦啦地掉眼淚。
隻有她知道,阿玨掙這些錢多麼不容易,都是替人洗腳,倒夜香,洗衣服掙回來的錢啊?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出聲。
因為眼前的阿玨已經超出她所有的想象,她眼下走投無路,隻能接受阿玨的安排。
否則,她就要被大掌櫃的人抓住,送回映月樓,成為馬大姐的頭牌。
阿玨搖搖頭,拍了拍老孟的肩膀笑道:“江湖險惡,不適合你這樣善良的人,我的路在這裡,不能跟你走。”
老孟嚇了一跳,緊緊地拉著阿玨的手說:“你回去,大掌櫃的人會打死你的,他們人多,你鬥不過他們。”
“那倒未必!”
阿玨揮了揮手,苦笑道:“從你們離開之後,皇城中再也沒有人會認得我是昨天的阿玨。”
直到這時,蝶兒才看著他說了一句:“我叫孟小蝶,我是一個潔淨的人。”
阿玨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隨後漸漸鬆開。
跟兄妹倆回道:“去到那裡,就不再來江湖,走吧!”
老孟歎了一口氣,跟阿玨深深一揖,轉身上了馬車,甩開鞭子,馬車緩緩往前而去。
車輪轔轔,細雨紛紛,眼見要不了多久,就是秋天了。
遠遠地,傳來蝶兒的聲音:“阿玨,我等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