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田山莊隻住了一夜,王一便匆匆離去,他甚至沒有問金無銘那白裙女子是誰?
說像他不會去問小光,慕容漱玉眼下的情形一樣。
回到客棧未時將儘,秦湘玉正坐在櫃台裡發呆。
見到王一從外麵回來,於是忍不住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見到阿玨那家夥?他會不會回來看我?”
搖搖頭,王一找了一個靠窗邊的桌子坐下。
遠遠地喊了一聲:“阿木兄弟,來一壺春茶,我請你過來歇會,不能讓這掌櫃把你當成牛馬來使了。”
秦湘玉一愣,看著王一說道:“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隻是出了一趟門,回來竟然管起我的夥計來了。”
“你想多了,我這是替阿玨……哦,不,應該是金無銘給你傳話。”
王一看著端著茶盤過來的阿木,說道:“金元銘讓我告訴你們掌櫃的,她要是再不找一個夥計過來幫你,他會來找掌櫃的麻煩。”
阿木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說,你昨天去藍田山莊了?”
秦湘玉也從櫃台裡鑽了出來,湊過來坐在王一的麵前,拎起茶壺給杯裡添上。
王一說道:“這隻是其一,第二件事麻煩掌櫃的把他十年的工錢算一算,回頭給我那小光侄兒。”
秦湘玉一聽,忍不住問道:“我憑什麼聽你的,又憑什麼把阿玨的工錢給那孩子?他人呢?”
李修元也問道:“為什麼?”
歎了一口氣,王一說道:“我不能告訴你們倆,你們隻需明白金無銘心甘情願把這十年的工錢給小光就行了。”
秦湘玉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為什麼他會突然間就想要離開了?”
她並沒有糾結阿玨工錢要給誰結算的事,她也相信王一的人品,既然這家夥當年要跟劍十三決戰……
突然間,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於是湊上前看著王一問道:“說說,你們要不要再打一架?在哪裡?我要去……”
“我聽小光說,金無銘要離開是因為一個女人去大鬨映月樓,而映月樓又是龍虎幫大掌櫃的產業……”
喝了一口茶,王一嘿嘿一笑:“至於你想要看我倆生死之約,那就先把工錢結了再說。”
“十年之約,生死之戰,有意思。”
阿木聽完便扭頭往廚房走去,有掌櫃在此,還輪不到他來多嘴,老老實實乾活才是他的本分。
秦湘玉歎了一口氣,問道:“小光那家夥呢?”
“他昨天應該去找他娘了吧。”
王一看著秦湘玉認真地說道:“你是開門做正經生意的,彆克扣阿玨的工錢,他不在乎,可是小光他娘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聽著他的這番話,秦湘玉的眼睛裡有一些迷惑。
看著他認真問道:“小光是誰?她娘又是誰?小光跟阿玨是什麼關係?”
搖搖頭,王一看著秦湘玉苦笑道:“你若不想紅塵客棧變成下個的映月樓,最好什麼都彆問,什麼都不知道。”
“切!搞得跟皇宮裡的大官一樣。”
秦湘玉淡淡地說道:“我師妹還在……”想了想,秦湘玉最終還是沒將珝兒的事說與王一聽。
或許在她看來,這完全沒有必要。
王一看著她告誡道:“你莫要太天真了,有些人你可以惹,有些人你千萬彆去碰,相信我。”
“好吧,我不問了。”秦湘玉揮了揮手,繼續問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們何時再續十年前的生死之約了吧?”
王一伸手說道:“先拿錢來。”
……
春風吹啊吹,吹動了白馬寺佛殿上的那一串銅鈴。
在風中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不知是想招待遠來的客人,還是想要擾亂主人的心境。
靜坐佛堂,王一看著麵前的老實和尚,忍不住搖搖頭,然後淡淡地笑了起來。
說道:“我原來以為,十年沒有你的消息,你已經死在那樹林邊上了。”
老實和尚的神情有些落寞,看著他搖搖頭。
片刻後,拍了拍手說道:“我跟你一樣,剛開始以為你死在劍十三的劍下,後來才聽人說那家夥在你去之前已經死了……”
王一點了點頭,說道:“誰知道我們都被他騙了,他竟然扮成一個夥計,在長安城的一家客棧裡隱匿十年。”
“他對自己可真夠狠的,整整十年,竟然隱身在那客棧裡做一個最尋常不過的夥計。”
王一看著微微皺眉的老實老尚笑道:“你不會告訴我,你這十年在寺裡老老實實地念經吧?”
老實和尚看著他淡淡一笑。
指著佛堂說:“本寺年久失修,和尚這些年一直在想辦法將寺院重修一遍,你要不要幫我出出主意?”
王一聽完搖搖頭:“打住,你這是寺院又不是皇宮。難不成,你要將這裡打造得跟皇宮一樣不成?”
王一在弘福寺裡住過,也因為三藏之事去了玉華寺。
在他看來,寺院隻是修行的地方,根本沒有必要修得跟皇宮一樣富麗堂皇。
老實和尚並沒有將自己真實的想法說出來,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瞬間轉移了話題,說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你又不是和尚,怎知和尚之苦?”
“和尚裡麵就你臉皮最厚,最不要臉。”
王一淡淡地笑了起來:“說到高僧,大唐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認識的三藏和尚,他一生都在取經和譯經的路上,而你在花前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