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神秘地說說道:“你知道嗎?十年前刺了你一劍的那個倒黴家夥,他的妹妹來找王一了。”
老實和尚一聽,忍不住驚叫道:“夜貓子的妹妹?”
小光點了點頭:“我倒是想讓她去找金無銘的麻煩,可是王一不許她去,她現在住在掌櫃的家裡,估計一會要跟著掌櫃的一起過來。”
說完指著窗外說:“說在路對麵不遠,喊一聲她都能聽得見。”
老實和尚歎了一口氣,笑道:“這家夥快活了十幾年,終於等來一個可以收拾他的人了,也好。”
小光淡淡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櫃台裡的阿木聞言一愣,心道你們這麼想,王一可未必啊?
他很清楚王一眼下的情況,一個劍客連劍都握不住,手經常會不自覺地發抖,這明顯是喝酒過度的現象。
就算王一再優秀,再狠,可是單就穩定這兩個字來他,他已經輸給藍田山莊的阿玨了。
要知道,當年的阿玨在紅塵客棧整整劈了十年的柴,從最輕的柴刀,到三十斤的斧頭,他的手就沒抖過。
他清楚記得整整十年,阿玨沒有自己買過酒喝。
都是自己時不時請他喝上一杯,而他自己也不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
眼下王一隻有幾個月的時間,就算是不睡覺,也不可能完成當年阿玨那樣的訓練。
那是一種長年累月,將刀法劍法手法融入到血肉記憶中的一種訓練,一種不知不覺中,於世間來說最簡單的訓練。
心思簡單的阿玨做到了。
而眼下的王一,身邊不僅有小光這樣不省心的主,還有一個夜小倩,跟三個像野狼一樣等著找他拚命劍客。
他都不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王一如何每天還能冷靜地花上二到三個時辰,去一招一式從頭開始。
如阿玨當年那樣,先將乾柴和濕柴分開,然後再用柴刀去劈。
眼下的王一跟阿玨不同,他選擇了跟阿木一樣,用那把不起眼的柴刀。
兩人喝了半個時辰的茶,聊了一會天。
完成了一天任務的王一,洗漱一番走了出來,看著窗邊的老實和尚,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
有小光這大嘴巴在,要不了一會老實和尚就會知道自己的事情。
“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在王一看來,老實和尚沒事的時候,是斷然不可能來找他的,隻有兩種情況例外。
一種是身上沒錢了,一種是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事了。
隻不過,對於王一來說,就算老實和尚眼下有求於他,他也是愛莫能助。
誰知老實和尚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跟小光說了聲:“這茶沒味了,換茶,我跟他說說正事,你可以去玩耍了。”
小光聞言一拍桌子:“阿木,換一壺茶,這都成水了。”
阿木嗬嗬一笑,回道:“你得加錢。”
小光指著麵前的老實和尚說:“這家夥不差錢,上好茶。”
老實和尚倒沒有理會小光的胡攪蠻纏,而是等阿木端走茶壺之後,才看著王一說:“這回,你得欠我一個人情。”
王一聞言沒有立刻像小光那樣做出驚訝的反應,而是淡淡地笑了起來。
他知道和尚往日難免有些小肚雞腸,不過兩人做了這麼些年的朋友,他還是願意在某些時候將就和尚。
不然,兩人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等著阿木端了一壺新的春茶上桌,自己手裡捧著一杯熱茶,王一才歎了一口氣,靠在椅子上說道:“說吧,是不是你又殺人了。”
聽王一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莫說小光,連阿木也不由得愣住了。
這不像是王一的性情啊?
而老實和尚等了這麼長的時間,難免有些生氣。
好在小光之前買了一些花生擱在桌上,這才一邊吃著一邊聊著,讓他心裡好受了一些。
現在聽了王一這番話,他恨不得拿臭雞蛋、爛菜葉,糊得王一滿身都是。
攤開手,老實和尚捏著一粒花,慢慢地剝了起來。
夏至的天所漸熱,小光熱得早就跟秦湘玉要了一把蒲扇,捏在手裡猛扇。
看著老實和尚的模樣忍不住罵道:“和尚你怎麼跟女人一樣,欠揍呢?有事快說,有屁趕緊放。”
坐在櫃台裡的阿木一聽,忍不住想笑。
或許老實和尚和王一的家夥,也隻有小光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敢收拾兩人。
端起麵前的熱茶喝了一口,將剝好的花生仔細地吃完,又拍了拍手,掏出一方手巾仔細擦了一下嘴。
老實和尚才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這一下,客棧的大堂裡詭異地安靜了下來,窗前兩桌客人也不吵鬨了,紛紛豎著耳朵想聽和尚的八卦。
這一瞬間,小光也閉上了嘴巴,既然和尚開口,就不需要他再多嘴了。
聽著老實和尚的歎息,五一嘴角的微微勾了起來,他也很想知道,眼前的老實和尚如何會讓自己欠他一個人情。
老實和尚又喝了一口滾燙的熱茶,拉著小光的耳朵狠狠地說道。
“這事認真說起來,應該是你小子,王一,還有藍田山莊的金無銘一想,欠了和尚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