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喝了一口靈酒,品著一朵杏花在口腔裡慢慢地綻放開來。
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在我的眼裡,從來就沒有一生一死,我隻是看到了四個白癡男女的一生一世。」
「啪啪啪!」
老和尚聞言忍不住鼓掌讚歎:「好一個一生一世,施主果然是心懷大慈悲,跟圓寂的三藏和尚一樣,心地都很柔軟。」
「你說三藏啊,他不同,他是欲以一己之力,要去度儘天下眾生,他那才是大慈大悲菩薩心腸。」
月光下的阿木伸出了一隻拈花之手,欲去摘下往天空中升起的一輪月兒。
老和尚聞言歎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隻是三藏一心向佛,卻誤了修行,以至於早早就涅槃圓寂。」
李修元的拈花之手,忽然泛出一道淡淡的光芒。
這淡淡的光芒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漸漸變濃往四下散開,不一會變化為一閉濃得化不開的佛光,將兩人籠罩了起來。
如同一輪圓月,自他拈花之手噴薄而出,瞬間將老和尚驚得說不出話來,嘴裡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
天空中突然間又要升起一輪月兒。
不僅驚到了老和尚,遠處長安城在家裡賞月的民眾,也紛紛抬頭好奇地往紅塵客棧的方向望來。
心想這夜裡若是升起兩個月亮,隻怕真的有神仙降臨了。
沒有月亮升起。
隻是曇花一現,阿木便收起了拈花之手,拎著酒壺給老和尚倒了一杯靈酒。
望著天空中的月亮靜靜地說道:「三藏佛法精深,他燃燒了涅槃之火,在你們眼裡是圓寂,實則卻是去到了佛的國度。」
「
阿彌陀佛,善哉。」
這一瞬間,老和尚臉上神情變得極為莊嚴,彆人說這番話他肯定不相信。
便是阿木不同,畢竟當年可是阿木帶著小和尚無量去了大漠深處,後來又陪三藏一起行了萬裡路。
對三藏的了解,當此世間隻怕唯有眼前的阿木了。
一個寧願放棄世外桃源,甘願來紅塵客棧做一個普通尋常的夥計,這一道佛法,卻是老和尚學不來的。
想到這裡,老和尚不由得真心讚歎道:「果然,三藏才是行走於世間的佛。」
「隻要你想,你也可以。」
阿木笑了笑:「隻怕要不了幾十年,去了大漠石窟的老僧,也能聞道飛升了。」
老和尚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有想到,當年師叔決定離一開,竟然是最正常的選擇。」
搖搖頭,阿木糾正道:「他不是做出了選擇,而是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
雪山之上,月光之下。
青玉看著一旁的高月兒說道:「師妹,那家夥終於還是沒有讓我們失望,已經往山道上走來了。」
高月兒一愣,隨後拍了拍秦湘玉的肩膀說:「王????????????????一那家夥來了。」
秦湘玉吸了一口冷氣,惡狠狠地說道:「先讓他去……完事看我如何收拾他,敢讓老娘在山上等了這麼久。」
青玉微微皺眉,說道:「這是他的約會,跟你我無關,我們原本可以不用來此的。」
突然間,青玉想起了雪山上的先生,想起了山下寧願守要客棧也不想跟著來看熱鬨的阿木。
高月兒神識往山道上的黑衣人望去,嘻嘻笑道:「師姐說得極是,是湘玉妹妹你自己花癡,可不能怪王一慢來。」
秦湘玉沉默不語,沒有接她的話。
她在想著師傅當年教她的那些道理,或許兩人十年磨一劍,都不想輕易示於人前,都需要一個安靜平和的心境。
來麵對今天夜裡的這一場決鬥。
隻是,那是師傅教她的道理,跟王一這家夥無關,她該發火的時候,照樣要罵人。
於是,她看著不遠處的夜小倩惱火嚷道:「我說小倩,你家那個白癡現在才姍姍來遲,一會你替我罵他一頓。」
夜小倩扭著看著她嘻嘻一笑:「要罵你去罵,我可不敢。」
坐在夜小倩邊上的小光一聽,跟不遠處的朱光和烏圖等人喊了一聲,說道:「彆嚷嚷了,王一已經來了。」
朱風一聽,忍不住回了一句:「我承認他是大爺,但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拖到這個時辰才上山。」
柳天風搖搖頭,說道:「來就來了,我們隻需要坐在這裡看熱鬨就好。」
孟小蝶一路小跑來到金無銘的身旁,看著他輕聲說道:「她們都說王一來了,公子你看見那家夥了沒有?」
山下的客棧屋頂,老和尚歎了一口氣:「隻是一場劍客之間的爭鬥,卻搞得跟皇上登基一樣隆重,這便是世人之苦吧。」
阿木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靜靜地回道:「世間生活也是枯燥無聊,或許在他們看來,需要一種儀式感,來彰顯他們的存在。」
老和尚想了想問道:「三藏彰顯過嗎?」
阿木回道:「他當年自天竺歸來,便在長安數十萬民眾麵前,在皇帝麵前彰顯過了。」
老和尚點了點頭:「那確實。」
雪山之上,月光之下。
樹蔭遮不住一身黑衫的男子,踏過了紫竹園門前的落花,踏著一地月光。
手握一把長劍,往眾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