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客棧的屋頂,阿木的眉頭已經輕輕皺了起來,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按他對金無銘和王一的了解來說,兩人不應該一上來就是拚命的架勢,怎麼說也是跟君子一樣,互相謙讓一番。
一旁的老和尚歎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若是他們肯將修煉在劍法的時間用來修行,隻怕早就不止眼前這樣的境界了吧?」
阿木想了想罵了一句:「他們都是白癡,哪能像前輩這樣看得清楚明白。」
對於阿玨也好,王一也罷,他有著一絲無奈。
因為他也不是兩人的師傅,他更不想再染上塵埃,除非秦湘玉願意教這兩個家夥,除非老人這個時候帶著小寶和小月兒回來。
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老尚說:「除非這兩個家夥聰明,去拜前輩為師,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老和尚嗬嗬一笑:「你既然身在紅塵,為何不親自教他們修行。」
搖搖頭,阿木正色說道:「我隻是一介凡人,不能也不想再跟他們扯上更多的因果,我怕麻煩。」
老和尚聞言一凜,過了半晌才回道:「若說因果一說,世間又有幾個願意沾上?」
阿木淡淡一笑:「我的因果太多,這客棧的掌櫃,雪山上的兩女,還有一個在洛陽的皇宮裡麵……」
老尚歎了一口氣,苦笑道:「那確實……有些太多了。」
……
雪山之上。
天空的月光愈圓愈高,靜靜地照耀著天地萬物,也照耀著持劍的兩人。
坐在高處觀戰的一修士,漸
漸地不再嚷嚷了。
山澗上的兩人出招越狠、越強大,給他們的刺激就越強烈,讓這家夥看熱鬨的家夥越來越興奮。
就像鷹抓兔子,
如同貓抓老鼠一樣,總要是玩夠了之後,再會一把抓住。
等了一夜的修士們,也希望山澗上的兩人能給他們展現出一個精彩絕倫的搏命之戰。
看著麵前王一的模樣,便是金無銘也不敢大意。
暗暗將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到了極限,保證他能在一瞬間斬出最強的一劍,即便是這樣,他看著黑夜裡的王一夜擔心。
今夜一戰,出乎他對王一的預料,甚至有些可怕。
另一邊,王一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後便緊緊地握住了劍柄,於黑夜之中絲毫看不出來他的身體在顫抖。
一瞬間,他要再次出手,跟麵前的金無銘真正了來一場生死之戰!
這一天他等了很久,等了不止十年,專門為了將麵前的金無銘斬落山澗而來!
今夜,就是他了結所有恩怨、心願的時刻。
拔劍!出劍!
於雲遮月兒的那一刹,於光與暗交換的那一刹,王一手裡的黑劍斬出一道看不見的劍氣,直取五尺之前的金無銘!
一道沒有光芒,卻是快若閃電甚至有些毒辣的一劍,一道黑色的閃電!
一道淩厲到極致的一劍!斬斷一切的一劍!
劍????????????????氣在王一身前劃出一道半圓的黑色劍氣,從王一的跟前,向草坡四周,向著金無銘而去。
這一道黑色的閃電沒有發出轟隆之聲,而是悄無聲息地往金無銘而去。
金無銘距離王一不過五尺,劍氣在臨近金無銘三尺才爆發出一道黑芒,以毀滅一切的姿態斬向黑暗中的對手。
而金無銘眼看王一出手便是絕殺,不由得憤怒起來,但他卻沒有辦法阻止王一斬出拚命一劍,因為這是他的命。
也是王一的劍,誰也無力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隻不過,金無銘的目光始終都放在王一的手上,就在王一出劍的瞬間,他也動了。
金無銘的銀劍在月光下綻放出一朵劍花,劍花緩緩地綻放在月光之下,也綻放在王一的眼前。
如同春天枝頭那一朵最美的桃花,明明前一刻還有含苞待放,下一刻卻已經開放在王一的麵前。
王一怒了!
一這劍看似極為緩慢,卻是快到了極致。
然而,一道黑色的劍芒突然出現了桃花的麵前。
這是對劍氣絕對的感知,王一眼光捉到那朵花兒綻放的軌跡,就像這朵花兒已經在他麵前,在他心裡開放了數百回一樣。
若是等到花兒綻放再做出反應的話,根本來不及應對,現在隻能看每個人的本能反應。
所以,王一不是。
就如果已經跟金無銘或是某人對練過十年一樣,王一麵前的一劍不再是什麼恐怖的花兒,甚至連絕殺一劍都算不上。
幾乎在一瞬間,王一下意識地揮劍斬去,一身的力量凝聚在手臂上的黑劍,斬出了血肉記憶中一劍。
沒有發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暴擊!
就像是山澗下的清泉流過岩石,就像是夜風拂過金無銘那綻放中的花兒。
金無銘的那一朵劍花還在繼續斬出往王一而來,並且沒有絲毫消散的跡象。
隻不過,王一手中的黑劍卻如同世間最不懂憐香惜玉的漢子一樣,黑劍直接斬向那朵花兒的枝頭。
直接將那承載這一朵花兒的桃枝斬斷!
「叮!」的一聲,黑色的長劍斬在金無銘的
銀劍之中,月光下催命奪魂的花風瞬間消失在夜風之中。
一刹那太快!
快到金無銘這朵朝生暮死的花兒還沒有完全開放,就已經在王一的劍下凋零。